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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再是刻板模化式的溫和,終於落了一些細碎的感情在其中。
「你要記住,這個世間沒有神,《聖經》說神創造了世界,但事實上世界早已存在。這個世界也不是因為神說要有光,才有光,而是因為有太陽,才有光。有光就會有光所不及的地方滋生出影子。我們沐浴在陽光下,迎光而行,但黑暗親切又寬和,它包容萬物,像是母親。」
他的聲音裡帶了些微的笑意。他看著窗戶外冒出的小野花,隨風搖曳,稚嫩的花瓣顫顫巍巍的,像是經不起任何風雨。陽光像是一杯酒,調得很淡,卻格外醇,斟在了這朵小野花中,醉意燻出了她的肥膽。
有些緣分的開始並不是早已註定,只是因為不早不晚的時候,她剛好說了一真句話,而他不覺得冒犯。他為她心軟了一瞬,從此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把她當成千千萬萬個孩子之一。
他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她腦袋上。並不豐厚的頭髮沒有帶來多好的觸感,他仍是揉了揉,細碎的頭髮像是男人的胡茬子,有些硬和扎手,但此刻因為一個女孩,像是撓在了心裡,留下了不輕不重的痕跡。
「樹木在森林中依偎而生長,星辰在銀河中因輝映而璀璨,世界在少年挺身中而瑰麗,你是沒有騎士保護的公主,也要一個人乖乖地長大。」
他看見女孩因他話而瞪大的眼睛,他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超過了溫和的界限,顯得放肆又俏皮。他伸出小拇指,不再年輕的面板有些鬆垮,但盡職盡責地掛在骨頭上。眨了眨眼,道:「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拉鉤。」
良久,一個纖細的手指攀附上去,年輕的肌膚飽滿鮮嫩的像是窗外的野花。
「拉鉤,一百年不許騙。」
秦望舒不合時宜的突然勾了勾小拇指,皮肉下的血管汩汩流動,不知牽扯了哪根神經,竟然發熱地讓她恍惚以為攀附在神父的手指上。
「軍隊裡有時候會繳獲俘虜或是叛徒。」夏波見她長時間一聲未吭,自覺解釋道:「俘虜和叛徒都要審訊,關鍵人不能動,只好上刑,其餘的包括但不限於割舌頭恐嚇。割舌頭只是一個開始,我們會撒辣椒或是鹽,受不住的就會主動求人,心軟得也會招了,花樣百出,只是割舌頭而已。」
他動了動眼珠子,順著眼尾又飄到了秦望舒臉上。兩人都神色淡淡,看不出內心的想法,他暗笑自己天真,又繼續道:「山神被秦凱圈養,他是鐵匠,工具眾多。舌頭割之前可以炮烙,剪、刺穿等等,鹽和辣椒並不是稀罕的東西。要想馴養一頭聽話的野獸,極盡手段——」
他想起秦家村傳聞山神的種種,總結道:「是天大的划算。」
一頭聽話的野獸很多時候並不比人差,他們培養一個探子,費盡人力物力,而培養一頭野獸只需要肉和棍子,這筆買賣哪怕是最吝嗇的鐵公雞,也只能真心實意地比上一個大拇指。
秦望舒眼眸幽邃,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的目光像是落在了山神身上,又像是透過山神飄散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她習慣性地小動作在年少時刻意壓制過,到現在近乎於無,剩下的也都無關大雅,根本洩露不出她任何情緒與心思。
「教堂有一個巨大的草坪,周圍原本存在的房子都被推平了。神父的屋子連線了一個小花園,他喜歡百合,曾在院子裡種滿了百合。花開的季節裡一束束的百合,就像是神父的教袍,來自天國的乾淨。」
她舌尖劃過上顎,神經末梢帶來異樣的顫慄。她忍住,頂了頂後槽牙。
「百合的香味很濃,神父最初是過敏的,」她頓了一下,想到夏波可能不明白過敏的意思,又解釋道:「氣味過敏會讓人忍不住一直打噴嚏,嚴重的會引起呼吸困難,窒息等,直接導致死亡。神父只是輕微的打噴嚏,以毒攻毒之下他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