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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榛在被子裡哼了幾聲，他覺得今天把臉都丟完了。
顧渢倒不覺得，叫護士換了一瓶點滴，坐到病床上躺下，接著窩進林榛被子裡，「你的身子太涼了，我給捂捂。」
「在醫院，注意影響。」林榛說是這麼說，主動靠進他懷裡，「有一個問題，我想了很久，要不你和我說實話？」
顧渢如臨大敵，「什麼問題？」
「我到底會不會夢話，打呼，磨牙還有夢遊？」林榛極其認真地看著顧渢的眼睛，「我後來睡覺用手機錄音，還有那種能記錄晚上夢話的軟體都試過了，沒發現什麼問題。」
顧渢頓時想笑，竟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就是過不去了。
「我發誓你真的不會。睡覺特別乖。」顧渢笑道：「是我主動抱的你。你睡沙發的那晚是我出來把你抱進房間的。還我家，那天你喝醉了，沒有主動往我懷裡鑽，是我想抱著你。」
「看，你自己說，這種行為會不會讓我誤會？」林榛現在想起來心仍舊堵得慌，「你頂著已婚男人的身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又是親又是抱，我還以為顧渢你變了，變成一個花心大蘿蔔，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那段時間我在你眼裡竟然是這種形象……」顧渢瞬間為自己捏了一把汗。這麼分析下來，林榛那天只是哭著說，不喜歡不願意，已經算輕的了。
他其實意識不到林榛的糾結，也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在糾結林榛還愛不愛自己，無暇顧及到其他。
「我都差點收拾行李回去了，」林榛又蹭了蹭他，依賴地嗅著這股熟悉的味道，「渢哥，但是我不怪你。我明白這些年你的顧慮，錯是我開的頭，但如果你想問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聯絡，我會一五一十都告訴你。」
「說出來好受，還是不說好受？」顧渢覺得都過去了，說出來再難過一邊得不償失，只要現在能好好地，往事不提也罷。
他知道林榛過得不好，因為不好更不敢聽細節。
「沒有什麼好不好受，其實就是，我是林家領養的。中秋前一天，我親爸想接我回去，拿五十萬要挾。林家奶奶不願意，我自己也覺得王建伍的做法不對，如果賴著不走就是對林家的恩將仇報……」
林榛沒有往下說。他知道接下來的事顧渢當年去古茶鎮可能都打聽到了。
林榛：「我確實是個很不好的人，王建伍死的那天我一點也不難過，而且這些年一次也沒有去給他上過墳。」
「我……」顧渢小心翼翼說：「我每年初二的時候會去。」
林榛忽而皺眉，仰著下巴看他，一時沒說話。
「我想的是萬一你來了呢，能碰上的話就好了。」顧渢一笑帶過此處心酸。
他一般早上去，等到下午就返程。
顧渢說：「我知道他對你不好，我也不怎麼喜歡他。所以每回去我只帶一小束花，別的什麼都沒有，也從來不和他說話。」
林榛腦中有了相應的畫面。想像顧渢問別人王建伍葬在哪裡，想像顧渢站在那一片空曠，一句話不說只是望著某處發呆
他眼眶漸漸泛紅，立刻低下腦袋抹了，「你怎麼總做這種蠢事。」
「我不覺得啊。」顧渢也並不想惹他哭，吻一吻他的額頭，「我覺得還挺好的，不然你覺得這九年我該怎麼撐過來，是盼著能在那座山和你偶遇撐過來。」
難怪郭顧爸爸說，顧渢每年初二都要來找他。
確確實實沒說謊，只是沒等到人而已。
「別哭了，一會兒護士過來我怎麼解釋，」顧渢故作輕鬆，笑他，「說我來病房欺負人，把我當瘋子趕出去了怎麼辦？」
「不會。」林榛淚眼婆娑望著他，「這種蠢事有一次兩次就行了，和渢哥的智商不匹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