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兩枚小牙印就這樣蓋在了李見珩手上。
李見珩委屈巴巴地伸著手向段瀾告狀:「老拐給我蓋戳。」
段瀾沒好氣地抓過李見珩的手,用棉球沾了酒精給他消毒:「那你不是活該?」
李見珩就故意「嘶嘶」地倒吸冷氣喊疼,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盯著段瀾等他心軟。
但現在任憑老拐撓門抓牆鬧著要李見珩陪它玩,李見珩也不出來一下。反倒是段瀾看不下去,敲他的門:「你讓老拐進去……就在你床上躺一會兒。」
李見珩大喊:「我掐著點做理綜套卷呢!」
段瀾差點跑回屋裡拉自己的窗簾,看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要知道往常叫李見珩做一道物理或者化學題,那簡直是要了李見珩的命,他總是嘟嘟囔囔,罵著導線為什麼要放在磁體裡,小球為什麼要在半圓形木塊裡亂跑——二氧化矽遇水為什麼不溶,碳酸根和碳酸氫根能不能別沒完沒了……如果小爺會化工流程,我李見珩還坐在這裡上學?
他歪理多,段瀾說不過他。
有時起夜,走到漆黑一片的走廊裡,除了老拐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嚇人,還看見李見珩門縫透著光。段瀾輕輕一推,望見李見珩趴在桌面上睡著了,手裡仍握著一隻鉛筆,在草稿紙上打轉。
他臉下壓著幾張紙,段瀾小心一抽,發現是李見珩的默寫——字也是段瀾敦促李見珩練的。在此之前,李見珩的狗爬式字型只能用不堪入目四個字來形容。李見珩把《琵琶行》整整齊齊默了三遍:他最怕考《琵琶行》,白居易之文采,妙語連珠,理解性默寫,李見珩總能完美閃避正確答案。段瀾教也教過,罰也罰過,最後率先放棄:「算了,如果真考了,這兩分你不要了。」
他一時失笑,將這三張草稿紙整整齊齊疊好,放進口袋裡,又把李見珩搖醒,讓他到床上去睡。李見珩迷迷糊糊的,把下巴往他肩上一戳:「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段瀾才發覺他這麼可愛。
期末考那一天又是艷陽高照。但七月裡的艷陽高照並不是那麼討人喜愛。太陽斜曬,即使開了空調,教室裡不慎被分配到靠窗座位的學生也熱得直冒汗。
段瀾做題做的很順利,一道一道向下,幾乎沒有卡殼和空開的。語文閱讀和令人糾結的病句辨析也胸有成竹。
最後一門英語結束後,他收好教室裡的雜物,拖著書箱回宿舍。走到家屬樓拐角處,正看見李見珩穿著一件白色t恤,抱著老拐,像逗小孩兒似的,在花園裡亂轉著曬太陽。
跑來一條淺棕褐色的泰迪,抖著渾身的捲毛,剛張口要衝老拐吠,老拐嗷一下蹦下來,衝著泰迪一揮爪子,攆得人家小狗滿地亂跑,還得李見珩替它擦屁股道歉。
李見珩逮回老拐,凶神惡煞地嚇它:等下就不要你了!一回頭,看見段瀾站在路口,眯著眼睛對他笑。
他沐浴陽光,一瞬間竟如同施捨信徒的神明……他向他唯一的信徒施捨過賞賜。
一切課程結束,段瀾到陶藝室裡去,取了他的作品:一隻兔子陶塑。他剛在快遞點小山一樣的快遞堆裡找到自己的快遞,上樓拆出那隻禮物盒,把陶塑好好地放進去、繫上包裝袋,李見珩的微信就來了:走,放假了,先出去玩!
當然還拽上聶馬唐等人。李見珩覺得他們十分礙事。
年輕人一起去看了場電影。沒什麼意思的爆米花電影,但因為是和好朋友一起坐在電影院裡,一切老套的笑點又變得有趣起來。
等到吃過晚飯、走出商場,已是滿天晚霞,遠處天色深藍,隱約還能看見一片星河燦爛。
港城難得的晴朗天氣。
河畔一片綠地草坪,他們剛坐下,一隻蓬鬆肥碩的英國古代牧羊犬就從身後跑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