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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長殊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向著她彎下腰,伸出一隻手來:「有沒有這個榮幸, 請這裡最美麗的女人, 跳一支舞?」
宋荔晚沉默地看著靳長殊,黑如鴉羽的眼睫, 也像是落了大雪, 視線晦澀, 連動一動, 都要費盡力氣。
沉默太久,周遭又響起了細碎的私語聲,靳長殊卻笑了:「怎麼這樣看著我?荔晚,你再不答應,明日的小報頭條,就要從靳先生當眾公開未婚妻,換成靳先生同未婚妻疑似情變了。」
哪怕是這種時候,宋荔晚仍就被他給逗笑了,這樣並不好笑的笑話,在這種時候,自有一種古怪的幽默感,將莫名緊繃的氣氛給消融得沒那麼凝重了。
宋荔晚終於開口說:「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帶一點點哀怨的嘆惋,被她說得百轉千回,如絲如縷。靳長殊示意她將手遞給自己,宋荔晚猶豫一下,到底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凝霜雪似的指尖,被他緊緊握住,他的視線,也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彷彿這一刻的她,已經是他的獵物了。
「原諒我的一時衝動,未經你的允許,便將這個頭銜掛在了你的身上。」他輕輕一拽,她便似一朵蹁躚的雲,柔軟地跌入他的懷中,「可事實是,或早或晚,你終究是我的。」
音樂已經響了起來,無數人滑入舞池,如同一瞬間,綻開了無數朵瀲灩的花,裙擺擦過大理石地板,留下曼妙的剪影。
他唇角的笑意分明,泛著綠意的眼眸,只停留在她的身上,視線專注,英俊一如情深。
「但我願意為了自己的自作主張,向你賠禮道歉。」
宋荔晚跟隨著他的腳步,旋出又一個弧度,有些咬牙切齒地笑了:「靳先生的賠禮道歉,我可擔待不起。」
「這世上,除了你,又有誰擔待得起?」靳長殊搭在她腰上的手稍稍加重,帶著她,同另一對舞者擦肩而過,「荔晚,你為什麼總將自己看得這樣輕?」
為什麼?
宋荔晚忽然一陣恍惚,耳邊似乎響起了一個冷而淡的聲音,語調平靜,優雅而從容,矜貴一如累世的神祗,那樣輕描淡寫地,宣判了凡人的命運:「宋小姐,請你自重一些。別像個妓丨女一樣,用自己的身體來達成目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和靳長殊初次見面時,靳長殊對她說的話。
音樂仍舊悠揚而綿長,燈光璀璨,映照出千萬點珠光星爍,他們在人群的最中間,整個世界都為他們讓步。
可沒有人知道,她的心底一直埋藏著無邊的自卑和巨大的痛苦,如同明月身上,抹不去的一道影子。
宋荔晚忽然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她猛地掙脫了靳長殊的手,向後踉蹌著退了幾步。
燈光太刺眼,他明明在她身邊,可她竟然一時間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分明是記得的,那高高在上的姿態,那鳳凰翅般睥睨驕傲的眉眼,那英俊至極,卻又冷漠如萬年不化的積雪的面容。和這一刻,柔聲細語,將她捧在掌心的人。
竟然是一個人。
悲哀如潮水一樣湧了過來,沒過她的口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宋荔晚清楚地認識到,自己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或者說,逃離他的身邊。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駐足,一旁的一眾舞者的腳步都有些亂了,有人撞在一起,抱怨的聲音響了起來,可宋荔晚像是沒有聽到,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她走得太過匆忙,裙裾如同盛開的蘭花,卻在盛放一刻,同樣凋零。推開門時,屋外巨大的冰冷,從頭徹尾擁抱住了她,可宋荔晚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同溺水的人渴求氧氣般,渴求著一線生機。
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力氣,拽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