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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門前。
燈光冰冷。
無論什麼身份的人, 來到此處,都是同樣一張倉皇無措的面孔。醫院的牆壁,聽過無數比禱告室的聖經更加虔誠的祈禱。
一陣急切的足音響起,長長的走廊盡頭,宋荔晚趕來時,等在門口的護士連忙迎了上來,語速極快地告知她說:「你是病人家屬嗎?他遭遇車禍,現在大出血,情況十分危險。」
「我是病人家屬。」到了這種時候,宋荔晚反倒冷靜下來,同樣很快地回答說,「我是他的姐姐,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你弟弟是rh陰性血,也就是熊貓血,現在醫院血庫存量不夠,你和他的血型相匹配嗎?」
宋荔晚一愣:「我……我們不是親生姐弟。」
護士也愣住了,旋即又問:「那他的父母呢?」
「他是孤兒。」
走廊間的空氣,像是凝固住了,溫度太低,凍得人幾乎顫抖,護士口罩下的臉色難看起來,只來得及留下一句:「臨時抽調可能來不及了。」
便轉身就往另一邊飛快地跑去。
宋荔晚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當她知道,阿朝出了車禍被送來醫院時,滿腦子迴蕩的,只有一句話。
原來他真的,說到做到。
他的寬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擁有,一切敢於忤逆他的行為,都將受到最苛刻的懲處。
她是意外,是他可以寬恕的罪人,所以一切的責難,都落在了她最親近之人的身上。
宋荔晚站在那裡,幾乎搖搖欲墜。
怎麼會是阿朝?
她知道阿朝是熊貓血,所以從小到大,都很注意保護他,生怕他會受傷失血。
可偏偏,那無情的陰雲,就落在了阿朝的頭上。
宋荔晚幾乎生出了絕望,有人同她擦肩而過,連番的刺激外加一夜未眠,她終於再支撐不住,如一片零落的葉片般倒了下去。
打斜裡伸過來一隻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了懷中,宋荔晚伏在那裡,耳中嗡嗡作響,頭頂的白熾燈冷得像是一個夢,她緩緩地抬起眼睛,在無數飛舞的彩色雪片之中,望見一張蒼白而冰冷的面孔——
往日裡,他的面孔也是蒼白的,可這一次,卻多了幾分褪盡血色的病態,面上唯有眉同眼睛,是一色濃墨重彩的黑。
他多麼英俊,完美到無可挑剔,卻又是那樣的無法靠近。
宋荔晚怔怔地望著他,如同陷入無法醒來的夢魘,許久,恍惚地喊他說:「靳長殊,為什麼?想要教訓我、想要我聽話,懲罰我折磨我就好,為什麼要動我僅剩的親人?你擁有的那麼多了……整個世界,都屬於你,可你為什麼,連我僅剩的東西都不放過?」
眼淚無聲地沿著她的面頰滑落,她恍若未覺,只是執拗地望著他的眼睛。
冷酷的光中,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唯獨能夠感覺到,他扶在她身上的手,在聽到她說話時,微微有些僵硬。
她很累了,累到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只能這樣,很慢很輕地對他說:「如果阿朝死了,靳長殊,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始終沉默,緘默如凝固的冰山,只是用力地擁抱住她。
她的眼淚,滾落下去,碎成了滿地的月亮。
而月亮,也沉淪在無邊的苦海之中。
時間一分一毫地過去,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敞開,她猛地掙開了他的懷抱,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身後的他,不敢碰她,只是張開手臂,小心翼翼地護著她,免得她太過激動而跌倒。
她卻並不知道,只是死死地看向醫生,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也許是天堂,也許是末日。
醫生終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