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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楚長歡想得最多的兩個人,一個是沈故言,再一個,就是程南星。
她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她太明白他這個人了。
程南星生性直爽,黑白分明,渾身上下都是少年人該有模樣,他喜歡縱馬,喜歡武槍,看不得這世上的醜惡,總想著一人一馬一槍除暴安良。
楚長歡相信,若他生在江湖,長在江湖,一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只可惜他的爹,是正一品太傅,程莫大人。
在昭皇還是太子時,程莫曾經是他的謀士,他們互相扶持著扛下了所有明槍暗箭,終於保護著太子順利登基。
登基後,昭皇也曾和程莫一起,立誓要共謀一個太平天下。
誓言猶在,物是人非。
隨著時間的流逝,年過半百的昭皇對自己手中的權利越發不安,他害怕自己會走上先皇的老路,害怕大權旁落,被別有用心之人覬覦。
而作為朝堂上唯一的正一品大員,程莫,就成了首當其衝的懷疑物件。
懷疑的種子一旦滋生,就再也無法挽回。
而作為臣子的程莫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麼這一天,面對昭皇有意無意的試探,他也只能默默配合,對於他的削權放權,他也只當沒看見。
在楚長歡的眼中,他的父皇就像是獅群中日薄西山的獅王,他張牙舞爪地圈定領地,試圖用他那一聲又一聲既無用又刺耳的咆哮來嚇退那些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敵人。
而他真正的敵人,則潛藏於他的背後,窺伺他外強中乾的本質,找尋弱點,然後一擊即中。
對上,程莫他確實稱得上是一個忠貞的臣子,青史留名。
對下,他卻並不算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他不允許自己的子女從武,惟恐被帶上“功高蓋主”的帽子,所以當程南星幾次表明志向,想要去為兵為將時,他都對此視若無睹,或是惡語相向。
可當大戰在即,無人可用之時,他卻任由他那個只會紙上談兵,卻毫無兵法經驗的兒子披甲戴胄,最終戰死沙場。
愚孝非孝,愚忠非忠。
她想要改寫程南星的命運,卻一直無從下筆,眼下,從她現有的能力而言,她既不能消除昭皇的胡亂猜忌,也沒法改變程莫的固步自封。
她唯一能改變的,就只有身邊的他。
沿著昇平街一路向北,就能走到南宮門,這一路的商鋪很紅火,即便入夜,路上依舊有很多人。
楚長歡接過程南星遞來的糖酥點心,咬了一口,裡面的糖心順著手指一路流到了手腕,燙出了一道蜿蜒的紅痕,程南星驚呼一聲,下意識想拿自己的袖子擦,卻被楚長歡躲開。
“這是糖,粘在袖子上很難洗的,拿帕子來。”
程南星七手八腳地從懷裡找出一塊乾淨的汗巾,遞過去。
“抱歉,我該等它涼一點兒再給你的。”
“可這糖餅涼了就不好吃了。”楚長歡把手擦乾淨,又將帕子還給了他。
程南星拿著帕子,擔憂道:“你這樣挺疼的吧,要不我去附近藥鋪給你買個燙傷藥。”
“別費勁了,也不看看現在幾時幾刻,上哪兒找藥鋪?再說了,我哪兒有那麼嬌氣,小傷而已,明兒就好了。”
楚長歡擺擺手,自然而然地把手腕藏進了袖子裡。
程南星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不對了,他看著楚長歡的手,目光向上,落在她黑漆漆的瞳孔裡,他委屈地皺起眉頭,很是低落地開口說道:“楚長歡,你對我有秘密了,是不是?”
抬腳的動作倏地頓住,楚長歡看向他,一言難盡。
“程小四,你發酒瘋呢?”
“我沒有,我很清醒,”他篤定道,“你這一個多月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