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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寧立起來,叫了一聲「關止」,卻發覺聲音塞在喉嚨裡頭,根本發不出來。
但關止好像聽到了,將視線調到她的身上。他的眼神,從來沒有像如今天這樣哀傷,慟住她的心。
關止抱起孩子,哄著:「太爺爺只是要睡覺了,都都別哭。」
但是關都越哭越傷心,又勾起另一層傷心:「我想爸爸,我想爸爸。」
莊惠也走了出來,眼圈泛紅,她醒了一醒鼻子,對關止、藍寧和王鳳說:「爺爺要你們進去。」
關止放下關都,頭一個進了病房裡。
這是這些天藍寧頭一回這麼近地看到關山。
從第一次看到關山,她以為這位老人永遠會精力充沛,威嚴壓人,他不苟言笑,也不多話,讓人不得親近。
可是如今的他雙目緊閉,鼻息微弱,乾裂的唇費力地動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動了一下。
生命的殘酷在於無論你曾如何地意氣風發百折不撓,終有朝一日它會摧毀掉承載生命的身體,使其屈服,使其滅亡,讓人不忍猝睹這殘酷過程。
藍寧把頭低下。
這樣情形,她不忍去看。
關止輕輕跪在床頭,伸出雙手握住了老人枯瘦的手。
關山又動了動眼皮子,費力睜開了眼睛。
只有他這一雙眼睛,還有餘威,傳達出他的笑意。
關止喚:「爺爺,我來了。」
關山艱難地開了口:「好。」他喘出一口氣,又閉了一閉眼睛,積存一點氣力,才能繼續把話謹下去。
「關止,你沒有做錯,爺爺很驕傲。」
關止向爺爺微笑:「我沒出息。」
關山低低「哼」。了一聲:「瞎扯。」他的眼光停在了藍寧身上,格外慈愛,是藍寧首次看到的。
她慌忙也跪到了他的病床前。
「我以前不明白,這幾天想明白了。」他對孩子們微笑,「你們做得很好,幸虧做得很好。堅持下去。」
關止把爺爺的手放在心口,虔誠答道:「是。」
「關止,爺爺以後不會再逼你做你不願做的事了,不過爺爺也從來逼不了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對不對?」關山頓了一頓,臉上突生了一些豪情,「當年誰也逼不了我去做我不願做的事。」他用盡氣力握緊關止的手,「好!好!好『」
關止只是握著關山的手,不願意放開。
藍寧把手覆在了關止的肩頭。
關山艱難地抬了抬頭,看住的是立在後頭的王鳳,他用大力,對王鳳說了一句:「關止媽媽,辛苦你了。」
王鳳淚如雨下。
這句話耗費不少體力,讓關山頹然躺倒,雙頰凹陷的臉上一片蒼白。
他的聲音又低下來,講:「藍寧,爺爺有話跟你講。」眼睛看了看王鳳和關止,他們明白,默默退了出去。
藍寧緊張地伏在病床邊,認真注視著臉色蒼白的關山。
關山扯開乾涸的嘴唇,想要和藹地笑箋,但是發出的聲音實在微弱。
他說:『你嫁給關止快一年了,爺爺從來沒送過什麼東西給你。現在也送不了什麼東西給你了,爺爺給你一句話——」
說到這裡,他聲音愈加地輕,藍寧只得將耳朵湊近關山的嘴唇,才能聽清楚他在講什麼。
只是一句話,不太長,也不算短,卻是重如千斤壓在藍寧心坎上頭。
她心情愈加重地步出了病房。
邵雪甌隨即進了門。
藍寧為他們關上門的時候,看見邵雪甌在關山病床前蹲了下來,輕輕叫了一聲:「老關!」
關山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邵雪甌聽好了,趕緊從床頭櫃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