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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六年(718年)春,離李月圓生日結束後沒幾天,遠在千里之遙的鄂州,鄂州刺史春天設宴以祈豐年,張燈結綵,格外隆重,一時間萬人空巷。
“老鄉,發生了什麼好事啊?啥都往郡城跑呢?”
有旅人向本地人搭話,他們沒有看過公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好奇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畢竟官道上密密麻麻都是去郡城的人,連劫道的土匪想要打劫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人手夠用不,這樣的奇怪景象屬實難得一見。
“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一年鄂州刺史大人到任,結果常年欠收的莊稼突然大豐收。”
“刺史大人以及上下官員都覺得是神明庇佑,所以擺宴感謝神明的庇佑以及祈求來年莊稼也能夠像上年一樣豐收,只要去郡城之人都能討一杯免費的酒水嘞。”
那人愣在原地,為了一杯免費的酒水千里迢迢趕過去真的值得嗎?
本地人似乎看出了那人的疑惑,也不想外地人看不起他們的家鄉,於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鄂州這些年連年計劃,大家也不止是奔著一杯酒水去的,而是為了討一個好兆頭,畢竟說不定真的有神明庇佑呢?”
“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人都是春忙結束後才來的,我們自然不會昏了頭,分不清事情孰輕孰重。”
看到本地人的表情有些不悅,那人撓了撓頭,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發言的問題,又接話道。
“這麼說來,我也不得不去討一杯酒水了。”
看到那人也騎驢下坡,當地人臉色一緩,繼續趕路去了。
而在鄂州郡城高臺之上,鄂州刺史身穿一身紫色官袍,佩金魚袋,長相併不英俊,中年人帶著久經世事的滄桑感,面容看上去有些疲憊。
能夠讓百姓覺得有神明相助的官員自然是勤政的好官,好官在如同大染缸一樣的官場上想要保持自身的清白自然不會很輕鬆,更不要說是一位坐上刺史之位的好官。
高臺之下,人山人海,都是過來湊熱鬧的百姓們。
其中有一人長的格外奇怪,中性面孔看不出男女,有一丈高,白帽白衣白鞋白襪,明明在人群之中,卻不被洶湧的人流所裹挾擠壓。
守門的侍衛也對這個穿著怪異的人感到奇怪,只覺得目光無法從那人身上移開。
忽然,一位面容溫潤如玉,黑絲髮絲晶瑩剔透如黑曜寶石一般的少年走到那個怪人身邊,只見他大喝一聲。
“你為什麼離開你的本處,來驚嚇官吏們呢?還不快離開!”
那個怪人聽到這話,如聞敕令,提起身上的衣服就跑,哪怕是洶湧的人流也無法阻擋怪人分毫。
侍衛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悅,畢竟這是他們所敬愛的刺史大人所操持的春宴,竟然有人膽敢當眾搗亂,簡直是膽大包天。
於是侍衛們擒住了少年,將他帶到了刺史面前聽候發落。
“臺下何人?何事喧譁?”
刺史看到侍衛押著一個少年上臺,將靠在椅背上的腰挺直,神態莊嚴,開口問道。
“姓羅,名公遠,從小喜好道術。剛才發現守江龍上岸來看熱鬧,我急忙趕來讓他回去。”
這位少年自然是不知為何返老還童的羅公遠本人,他在與李白道別之後一路遊歷,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刺史笑了一聲,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少年紅口白牙,竟然信口開河說那個怪人是守江龍。
“放他走吧,無非是小孩子的玩鬧罷了。”
刺史揮了揮手,又靠回了椅背上,從他上任之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了。
“大人,我可沒有說謊。”
“噢?口說無憑,如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