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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鄂碩已在面前侍了許久。
多爾袞低頭一邊看著手上諸臣的摺子,一邊問了起來。
“陳掖臣失蹤了?”
“是。”鄂碩道:“在提督街道房裡,我們只發現地上的血跡.......”
“那個堂倌審了沒有?”
“審了,他是陳名夏的門生,所以才敢帶著他進去......”
鄂碩從頭到尾,又將此事的經過朝著多爾袞說了一遍,直到最後才道:“奴才是覺得,范文程有些出工不出力,似在慢慢引導奴才去發現,而他只在一旁做看客似的.......”
“嗯。”
多爾袞對此倒沒有多大反應,應了一聲,道:“你來這裡之前,他去哪了?”
“回家了...說是不習慣晚睡.......”鄂碩道:“他倒好,興致一來就走了,只剩奴才在四處捉人。”
多爾袞臉上依舊不見表情,纖瘦的身體上穿著明日將要出征的鎧甲,道:“老了就是這樣,況且此事我與他都心知肚明,查不出什麼結果的,他也不敢查出什麼結果......”
鄂碩一低頭,他心裡其實清楚這些怕是有關宮裡的事了,關鍵也不是他們會不會找到索尼謀立的源頭,而是多爾袞到底想不想動手。
依照攝政王府這些年的鐵血手段,完全可以逮住任何一個有嫌疑之人就當場處決,君不見索尼一個一品大員,也是說抄家就抄家,完全不會顧忌任何派系任何人...總之,只要攝政王還在京城,那麼一切的權柄都掌握在他手中,只要想,甚至可以把小皇帝從那個位子拉下來。
而范文程這條先帝的老狗一力接下這差事,也不過是為了拖著,以此護住小皇帝罷了。
“那...主子...陳掖臣與陳名夏之事,可還要繼續查下去?”
“查吧,給他們敲個響,別以為南北黨爭案過後自己勝出了,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繼續鬥了。”
多爾袞一手拂過其中的一道摺子,道:“陳名夏也是南方官員,這幾年一路風生水起,做到了內閣和吏部的位子,黨爭案後馮銓和孫之解從內閣下去了,不代表他們這些舊臣就可以出來說話,你看,他與寧完我都已鬥了互相栽贓的地步,呵,荒唐。”
說著,他話語一轉,道:“陳掖臣捉到後,交給刑部處置吧,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是...”鄂碩臉上有些不解。
多爾袞抬頭一看,道:“是覺得我下手太輕了?”
“是...”鄂碩道:“倘若陳掖臣此事交與范文程與刑部那些明廷舊臣來做的話,恐怕只能不了了之。”
“就是要如此。”多爾袞道:“如今已經不是我們在關外的狀況了,那時范文程上書,說秦失其鹿,楚漢逐之,是我非與明朝之爭,實與流寇之爭。
於是我們就進取了中原,一路到了現在,天下已近在咫尺,關外那些殺人的手段已不合適了,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他們斗的再厲害,終究不過是在我們的朝堂之上,而所做之事也只能圍繞大清朝展開,所以只需權衡利弊就好,以漢治漢,這是當初就定下的。”
出乎鄂碩意料的,攝政王似乎並沒有把黨爭當回事,反而是在利用陳名夏這些舊臣的爭鬥更好的利用他們......
見多爾袞這樣用懷柔的手段,他心中不定,又問道:“主子想將索尼一事...查到那種地步?”
這也是他一開始就有的疑惑,既然攝政王不想對宮裡下手,又點了范文程這個保皇派的差,豈不是也想將此事與陳掖臣一事一樣不了了之下去?
而多爾袞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緒,冷笑道:“我真正想看的是范文程,他會做到哪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