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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燭火搖曳，彷彿頃刻就要滅了。

風聲，夾雜著夫人撕心裂肺的嗚咽之聲，每一聲都讓卿卿的心緊緊地一縮……

燭影照在婦人清麗的臉上，照在她流淌下來的淚上。

良久，良久，她終於緩緩地開了口。

&ldo;十九年前，孃的丈夫離開了，彼時娘剛懷了你哥三個月，後來，娘在惠欽元年六月誕下了他。那是一個極漂亮的孩子，他好動，愛笑，那雙靈動的雙眸，在月中娘便看得出，他會是一個極其聰明伶俐的孩子。娘獨自帶他，他是娘唯一的慰藉，也是娘唯一的希望……可是，他卻……&rdo;

雲娘狠狠地閉上了雙眸，淚水再度流淌下來。

&ldo;……那是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黃昏，屋外朦朧一片，烏雲密佈，明明只是夜幕初降，卻看起來和三更半夜一般，雨滴打在地面上，打在屋簷上，打在窗上，娘抱著你哥，給他哼著歌謠，哄他入睡。他的小臉兒白皙清透，張著小嘴兒，熟睡時乖乖的小模樣……娘至今都還記得……

&ldo;娘把他放到了榻上，蓋好了被子，拍了幾拍，就那麼看了他好久好久，怎麼也看不夠。但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娘開了門望出去，朦朦朧朧地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看到一個小丫頭，小丫頭說要借宿，娘還聽到了車中隱約傳來的嬰兒啼哭聲，沒什麼猶豫，便開了門，將人請了請來。來人，兩個丫鬟、一位夫人，和一個才滿月不久的嬰孩兒。那夫人相貌極美，穿著亦是華貴，雖面容有些蒼白，但依舊驚艷了娘。她舉手投足，盡透貴女之風，一度讓娘以為那是天上的仙子。只是這仙子看上去性子寡淡，對旁人也便罷了，對自己那剛出生不久的嬰孩兒也是如此。娘沒見她抱他，就是那嬰孩兒哭，她也沒什麼反應……

&ldo;娘看那孩子餓了，便餵了他。聊起來也明白，她們來娘這避雨借宿，原也並不是隨意選之，是聽說了娘剛剛生產不久，為那嬰孩尋奶來的。娘給她們打掃了房間，也煮了些粥，她們也很是客氣……沒聊幾句也便都歇息了。

&ldo;夜裡……娘起夜，無意間聽見她們主僕三人的對話，得知，她們仿是來此尋什麼人的……但顯然未果……那夫人的聲音幾度哽噎，娘聽到她哭了……她哭的極是痛苦……&rdo;

第69章

&ldo;她那悲傷的情緒, 讓娘隱約的覺得，她是在找她的丈夫。她哭, 娘也難過，因為娘和她一樣……孃的丈夫也走了……一宿混混沌沌, 娘做了一夜的夢, 娘夢到了你的養父，夢到他回來了，夢到他看見了我們的孩子，夢到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夢是那樣的美好，可第二天……

淚水再度毫無防備地流了下來，雲娘渾身戰慄, &ldo;第二天, 那夫人走後, 娘再次抱起你哥，卻見襁褓中滿是鮮血, 你哥……你哥已經快沒氣息了……！&rdo;

&ldo;娘……！&rdo;

&ldo;娘瘋了, 娘頓時就瘋了一般，孃的孩子好好的，怎麼變成了這樣！但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