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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目光鏗鏘,似乎還要說點什麼。
“閉嘴吧你。”聶照連忙打斷,眉心突突地疼,很多年沒這種感覺了,他捏了捏,制止姜月繼續發散自己封建腐敗的思想。
她所吐出的每個字,都能讓他感受到腐朽的氣息。
“我…我我……”
姜月平常跟人說話就結巴,一緊張就更結巴了,她被聶照兇了,委委屈屈,“我我我”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明天你必須滾出逐城。”聶照懶得理她,起身就走,姜月又要伸手抓他的衣襬,聶照連忙往後彈退了兩步,比出一個禁止的手勢,警告她:“說話就說話,別碰我衣服。”
姜月訕訕罷手,為自己出格的舉動感到羞愧,瞥見他白色滾邊的衣襬曾被她抓黑的那一塊忍不住羞愧,殷勤道:“我,我給你洗。”
“用不著,你明天一早趕緊滾就是報答我了。”聶照說完,提步出門,臨了不忘將門落鎖。
姜月連忙跑過去,迭聲叫他:“等……等等!”
聶照想起什麼,走出兩步,又折回來。
姜月以為他是聽到了自己的呼喚,連忙趴在門縫上請求他:“求,求你,我能不能,幫,幫丁嬤嬤收個屍,我,我我我不,不麻煩你,我,我自己……”
聶照聽聞此話,氣得語氣走調:“幫她收屍?你身上的傷不是她打的?喜歡捱打?所以還挺喜歡她的?”姜家真是把這孩子腦子教壞了。
姜月澀然,抿了抿乾澀的唇:“不,不喜歡捱打,是,是我的錯,她是長輩,我,我惹了她生氣,她不喜歡我……”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過錯,捱打也是因為她自己不夠好,所以才惹人生厭,她心裡其實害怕也討厭丁嬤嬤,但她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她不敢說。
“真有你的,什麼活菩薩。”聶照望著天感嘆,她倒是把“行有不得,反求諸己”的儒家精神貫徹到底了,像她這樣的,扔出去沒兩天恐怕就要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但這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不打算將人留下來,她一看便知是個麻煩,比起她出門後跳河或是不明不白死了,給自己找麻煩才是最不明智的。既然不打算把人留下來,也不必多費口舌再給她掰開了揉碎了講道理。
照著他家和姜家那一丁點兒淵源,能把她從虎口中救出,又收留一晚,已經是良善至極。
聶照敷衍點頭:“你別管了,我會處理,你天黑之後不準出門,丟了命別怪我沒警告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姜月訥訥點頭,目送他頎長的影子逐漸遠去,看他的髮尾隨著他的走動,一晃一晃的,在陽光下搖動著柔澤的光,她沒想到聶照願意主動幫她給丁嬤嬤收屍,一時搞不懂聶照這個人是好還是不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聶照大抵是走遠了,姜月才跪在地上,雙手不安地交握著。
她張了張嘴,擠了好一會兒眼淚,預備給聶昧哭喪,但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她即沒見過她那個死了的未婚夫,又擔心明天要被夫家趕出去,還因為丁嬤嬤的死狀而害怕,實在哭不出來。
姜月再次愧疚,忐忑自己婦德沒有修好。
但是比起愧疚,她心裡其實還有幾分惶恐,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可是明天被趕出去,她要怎麼活?
她又不知道了。
聶照看起來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就算跪下來求他,恐怕都難以讓他動搖三分。
她把手攥緊,骨頭都快要給自己捏碎了,目光垂在面前的草地上,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一邊掉眼淚,一邊小聲背女德
“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已有恥,動靜有法,謂之婦德……”
她挨個把女德女訓女戒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