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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說我瘋啦?
我真的瘋了?
冷靜,冷靜,清冷靜一點!讓我們好好研究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說我瘋了,她,論輩份是我的九老媽,不論輩份她是一個該死不死浪費糙料的老太婆,她竟然說我瘋了!
我是誰?
我是莫言嗎?
我假如就是莫言,那麼,我瘋了,莫言也就瘋了,對不對?
我假如不是莫言,那麼,我瘋了,莫言就沒瘋。‐‐莫言也許瘋了,但與我沒關。我瘋不瘋與他沒關,他瘋沒瘋也與我沒關,對不對?因為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如果我就是莫言,那麼‐‐對,已經說對了。
瘋了,也就是神經錯亂,瘋了或是神經錯亂的鮮明標誌就是胡言亂語,邏輯混亂,哭笑無常,對不對?就是失去記憶或部分失去記憶,平凡的肉體能發揮出超出凡人的運動能力,象我們比較最老的喜歡在樹上打鞦韆、吃野果的祖先一樣。所以,瘋了或是神經錯亂是一樁有得有失的事情:失去的是部分思維運動的能力,得到的是肉體運動的能力。
好,現在,我們得出結論。
首先,我是不是莫言與正題無關,不予討論。
我,邏輯清晰,語言順理成章,當然,我知道&l;邏輯清晰&r;與&l;語言順理成章&r;內涵交叉,這就叫&l;換言之&r;!你少來挑我的毛病,當然當然,&l;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r;。你別來聖人門前背《三字經》,俺上學那會一年到頭背誦《毛主席語錄》,背得滾瓜爛熟!我告訴你,俺背誦《毛主席語錄》用的根本不是腦袋瓜子的記憶力,用的是腮幫子和嘴唇的記憶力!我哭笑有常,該哭就哭,該笑就笑,不是有常難道還是無常嗎?我要真是無常誰敢說我瘋?我要真是無常那麼我瘋了也就是無常瘋了,要是無常瘋了不就亂了套了嗎?該死的不死不該死反被我用繩索拖走了,你難道不害怕?如此說來,我倒很可能是瘋了。
九老媽我現在才明白你為什麼希望我瘋了,如果我不瘋,你早就被我拿走了,正因為我瘋著,你才得以混水摸魚!
你甭哆嗦!我沒瘋!你幹那些事我全知道。
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一年,你生了一個手腳帶蹼的女嬰,你親手把她按到尿罐裡溺死了!你第二天對人說,女嬰是發破傷風死的!你騙了別人騙得了我嗎?
你十歲的時候就壞得頭頂生瘡腳心流膿,你跑到莫言家的西瓜地裡,沙灘上那片西瓜地你用刀子把一個半大的西瓜切開一個豁口、然後拉進去一個屎撅子。你給西瓜fèng合傷口,用酒精消了毒,灑上磺胺結晶,紮上繃帶,西瓜長好了,長大了。到了中秋節,莫言家慶祝中秋,吃瓜賞月。莫言捧著一個瓜咬了一口,滿嘴不是味。莫言那時三歲,還挺願說話,莫言說:
爹,這個西瓜肚子裡有屎!
爹說:
傻兒子,西瓜不是人,肚子裡哪有屎?
莫言說:
沒屎怎麼臭?
爹說:
那是你的嘴臭!
莫言說:
天生是瓜臭!
爹接過瓜去,咬了一口,品順了一會滋味,月光照耀著爹幸福的、甜蜜的臉,莫言看著爹的臉,等待著爹的評判,爹說:
象蜜一樣甜的瓜,你竟說臭,你是皮肉發熱,欠揍!吃了它!
莫言接過那瓣瓜,一口一口把瓜吃完。
莫言如釋重負地把瓜皮扔到桌子上。爹檢查了一下瓜皮,臉色陡變,爹說:
帶著那麼多瓤就扔?
莫言只好撿起瓜皮,一點點地啃,把一塊西瓜皮啃得象封窗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