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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副將得了聖上口諭,需立即赴楚。
宋言便知此事已有轉機,他不耽誤將軍啟程,只是將一個巴掌大的榆雕小人兒遞了上去:“勞煩將軍將此物交給吾妹,她叫蕭明月。”
宋言於霍氏有救命之恩,霍家副將自是敬重,他本想說此去或許為時晚矣,但瞧著恩人滿臉期待,只得接過信物妥善收好,拱了拱手便大步離去。
宋言還跪在高臺之下,雙手撐地欲想起身,此時宣室殿走出的三人看向低處,面色皆是難堪且複雜。
宋言抬手屈腰,微微頷首,卻只有御史大夫一人眼神回望,另外兩人索性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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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秦翕這廂想了許多,對御史大夫說道:“公孫大人,適才殿中下官多有無禮,還望恕罪。只是這宋氏案於兗州上報時本就含糊不明,吾等當時內憂聖體,外防諸侯,也並未想太多。”
丞相長史更是一改殿中厲態,俯首低腰地附和著:“是啊,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竟鬧到了聖上殿前,是下官的錯。”
二人此番動作無非是仗著丞相之勢,廟堂博弈,波詭雲譎,公孫玄章也不會為此就同丞相加深嫌隙。天下庶民猶如潮海,川流不息,小小憉城一族又算得了什麼。
公孫玄章再次看向遠處高臺之下,宋言依舊挺著身子骨行禮。
長史此時又小聲說道:“陛下如此動怒,也並非單單因此庶民,二位大人可知西境烏州派遣了一位使者來到長安,可這名使者至今未能面聖。”
公孫玄章當然知曉此事,但不是聖上無召,而是烏州使者不見。
長史說:“丞相親自相迎,那使者竟然連半面都不顯露,他道是陛下在兗州遇刺,萬不能去清擾休養,再者刺殺者為西境人,烏州覺得為雙方安危考慮,暫時不見為好。這事著實讓人覺得難堪。”
秦翕冷哼一聲:“我看此人深諳心術之道。烏州能與我朝同盟,皆是為斡旋三十六州以此抗衡匈奴,他怎會無緣無故來到長安?陛下此番遇刺多少與他們脫離不了干係,嘴裡說著考慮陛下安危,約莫是知曉哪一州犯事,以此拿捏想討賞賜罷了!”
“秦大人說的是,只不過小小烏州的使者竟敢如此心計,陛下才這般氣惱。”
公孫玄章開口道:“也不僅僅如此。西境內本就相互攀附制衡,危機四伏,烏州此番前來示好,若不先探探我朝真心,到頭來裡外受敵才得不償失。”
秦翕問:“兗州的那群刺客,會不會就是烏州人?”
“那隻會多此一舉。”
長史說:“八成是匈奴人。”
三人這般論道,便都能感受聖上心境,片刻後,秦翕又對公孫玄章說道:“陛下焦心,楚郡宋氏一案只怕是會問責,事已至此,大人,你我二人的下官怕是難以保全。”
公孫玄章心中有數,御史中丞張時年秉性不正,遲早要吃虧。秦翕的廷尉府態度則是,無非是少個飲酒招妾的搭子罷了,無用。二人若不是貪功冒進,也不會藉助世族權勢討了這份差。
闌出案不大,只是恰好那裡有鎮北侯府的小侯爺,難免怕諸侯生了異心。可是長明王和鎮北侯,豈是一般人想動就動得了的,以卵擊石的道理,公孫玄章和秦翕都明白。
這一場仗,長安終究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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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帝頭疾發作頂峰之時,楚郡太守的上書遞至案前。
關於宋氏一案的前因後果皆呈於簡中。
最終,御史中丞張時年、廷尉左監馬伯舒二人未抵達長安便被判決斬刑。趙刺史有失察之責,撤職入都城書寫罪詞。至於李太守,其敢言上諫,不避強御,在公孫玄章的舉薦下擢升大司農,當即離楚赴任。
長安處,宋言也無罪釋放,但盧書玉與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