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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浴室的燈亮著。陳琛順著沖頭噴出的熱水閉上眼睛，他的脖子微微後仰，熱水順著肌肉的紋理覆蓋全身。陳琛聞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最近麻煩事如盤根交錯，逼得他出手的次數也愈來愈多。然而最麻煩的事還有一件。他睜開眼睛，水汽氤氳涵蓋眼底，神情頗複雜。
陳霆在書房的沙發椅上坐著，他發現書桌上擱著很多鉛筆，而且品牌各異，長短不一，一看就是被主人長期使用的。他心下覺得奇怪，剛想拿起在仔細看看，只聽門外腳步聲漸近，陳琛穿著浴衣走了進來，他拿著一塊毛巾正漫不經心地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抬眼沖陳霆挑挑眉。
&ldo;幹嘛呢?&rdo;他邊說邊走近，順勢往沙發椅上坐下來。
&ldo;小叔，這兒怎麼有這麼多鉛筆呀?&rdo;陳霆從他對面繞到他身後，從他手裡將毛巾抽走，替他擦起了頭髮。陳琛的手頓了頓，眼神有一絲閃躲，他盯著那些鉛筆發怔地說：&ldo;我，看報表用的。&rdo;
陳霆沒感覺到他話裡的遲疑，他專心地替他小叔擦著頭髮，手指埋在他的髮根裡，輕輕地按摩著。偶爾有水珠要滴下來，他就用指腹替他抹掉。
陳琛微眯眼睛，心裡有些排斥這樣的親暱。他反手握住陳霆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然後自己接過毛巾，他用眼神示意陳霆坐下。
&ldo;和小叔說說，回來以後想做什麼?小叔看看，有什麼能幫襯到你的。&rdo;陳琛自己隨意的揉了一把之後便把毛巾扔在桌上。他的眼底因為剛洗好澡而潮紅。
陳霆只瞥了一眼就感覺心下暗湧，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勉強壓住那些情緒。他傾身將雙臂交疊，認真地說：&ldo;我在大學了四年經濟，也有去一些公司參與專案實習，但實戰經驗還是不夠豐富。&rdo;
六年前，陳霆被陳琛一紙通知書送去了美國。陳琛沒有給陳霆一點商量的餘地，就連去美國的行李都派人替他理完，就等他人出現。陳琛忘不了在入關口前陳霆回頭看他的眼神，那麼忿然甚至是恨意，陳琛卻無動於衷地回望著他，連一句保重都沒有說。
&ldo;學不到東西別給我滾回來。&rdo;陳琛甚至不等他的回答，直接拂袖轉身，都沒看著也走。
回憶如開啟了的閘口一瀉而出，陳琛面上毫無波瀾，心裡卻突然一股翻江倒海。他掀掀眼皮將目光投向陳霆。兩人距離不過一巴掌，呼吸也過近交織。
陳琛稍稍往後撤了撤，他背靠座椅點了點頭說：&ldo;好，我有數了。我給你五百萬啟動金，你寫個計劃書出來，五年時間，不管你成功與否，本金我要拿回。&rdo;
說罷，他就拉開抽屜拿出支票本就要開票。陳霆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落筆的手，語氣不疾不徐：&ldo;小叔，我不要你的錢。&rdo;
&ldo;我當然不是白給你的，臭小子!是我借你的。&rdo;陳琛含笑看著陳霆，用筆套敲了敲陳霆的手指骨節，示意他鬆手。
&ldo;我想來幫你，小叔。&rdo;陳霆沒有鬆手，而是攥得更緊，語氣很是認真。
&ldo;你也說了你缺乏經驗，怎麼幫我?&rdo;陳琛挑眉一笑看著陳霆，將筆從兩指間彈出去，筆落桌發出輕響。
&ldo;但是我可以學啊，小叔您擅長實戰，我擅長理論，兩者相結合，我相信不管是對我們彼此還是整個公司都是有幫助的。&rdo;陳霆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張口就來，熟練程度讓陳琛覺得這腹稿應該已經打過無數遍了。
陳琛輕笑一聲，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然後沉默了幾秒頷首說道：&ldo;不行。&rdo;
&ldo;為什麼?&rdo;陳霆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