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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方七殺陷入一種每個精神病人都能輕鬆達到的狀態。
夜裡
苦思冥想的方七殺神識突然墜入混沌。方七殺看見凡人瘸腿少年在暴雨夜揮刀斬向倆個築基修士,毫無靈力的周身居然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凝成傘蓋;轉瞬又見自己當年在碼頭用輪迴道力修改米鋪賬本,暗紅硃砂在宣紙上爬成平安符。兩種畫面交織時,虛空突然裂開道縫隙,露出顆跳動的七竅玲瓏心。
\"情是心潮泛起的浪,心是承載天地的海。\"想起了當年華夏州域白玉京的一座酒樓,櫃檯後的殭屍掌櫃竟開口說了整句話。當時方七殺低頭望去,杯中殘酒裡沉著半片龜甲,裂紋恰似他今晨斷掉的那塊。
\"情之道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方七殺倚著灶臺喃喃自語,\"心之力似壺,能納江河亦盛雨露。\"想起十多年前白玉京的某位同行卦師刻下的偈語:情為枝兮心為根。
油鍋裡的氣泡炸開時,方七殺忽然看見三千心念在油花間沉浮。山上車也講述往事的聲音混著劈柴聲,像把鈍刀剖開他識海里的混沌氣旋。案板上未揉開的麵糰正滲出細密水珠,倒映出…多年前寧靜的一個夜(上面這句應該用唱)——他目睹母親用普通草繩捆住誅仙劍氣的模樣。
白天
\"...那蠱蟲鑽到心脈時,反倒讓我心生砍死他們的意念,哪管他們是妖是魔,如此禍亂蒼生、殘害世間,豈有不殺之理。當時也不知是哪來的力量。\"車也咬著半截油條,豁口木劍隨意擱在條凳上。方七殺舀豆漿的手頓了頓,乳白漿液在半空凝成太極圖案,又碎成無數帶著情絲的光點。
當夜打烊後,方七殺蹲在後院看螞蟻搬家。阿茫叼來的枯葉上爬著七隻工蟻,每隻都拖著比身體大十倍的碎米粒。他試著用輪迴道力回溯蟻群三日曆程,卻發現最弱小的那隻曾為救同伴掀翻過毒蛛。
\"情是心的具象...\"他蘸著豆漿在青磚上畫符,水痕卻自動聚成心形。隔壁傳來車也教孩童背《三字經》的聲音,字句間藏著煉氣期修士強行壓制的靈力波動。
子時暴雨突至,方七殺望著簷角飛濺的水簾出神。十多年前在禹州城見到的魔族琴師,臨終前用本命精血凝成的那曲《長相思》,此刻竟與雨點選打瓦片的節奏重合。他忽然想起《道德經》裡\"大道泛兮,其可左右\"的批註,掌心輪迴印燙得驚人。
\"方掌櫃,昨日故事可還入耳?\"車也冒雨翻牆來討辣油,木劍尖挑著的荷葉包著新採的龍涎草。方七殺盯著他腕間被煞氣侵蝕的鎮魂繩,突然開口:\"你斬那倆築基修士時,可曾動情?\"(此情非彼情,各位看客切莫誤會)
油燈爆了個燈花。車也舀辣油的手懸在半空:\"當時只想著,不能讓他們再害人。\"簷外驚雷劈開夜幕,照亮他眉間三道豎紋——恰似《黃庭經》裡\"三關之中精氣深\"的註解。
方七殺突然並指劃開雨幕,水珠凝成當年禹州擂臺的場景。人族書生與魔族郡主拋擲的繡球碎成八十一瓣,每瓣情詩都泛著心火之光:\"你看這萬族情絲,實則皆是心念化形。\"
車也腰間的木劍突然嗡鳴,劍氣攪碎雨簾顯出段往事——烏漆鎮山家藥鋪裡,母親哼著採藥謠為他敷藥的模樣。那些被煞氣模糊的畫面,此刻竟透著琉璃般純淨的心光。
\"情如油花,心似沸油。\"方七殺將麵糰拋入油鍋,金黃的蜂窩眼裡浮出眾生百態。車也煉氣九層的靈力不受控地溢位,鎮魂繩上七個平安扣逐個亮起,映得灶臺宛如煉器爐。
五更天雨歇,方七殺在《玄門正氣》扉頁添了新注:\"心為道本,情乃用;譬如薪火,情為光熱,心是薪傳。\"墨跡未乾時,阿茫突然叼來片帶牙印的龜甲——當年海陸戰場收穫的殘片上,正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