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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凝從昏迷中醒來,只感覺渾身沉重。他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暖暖的陽光迎面撲來,灑落在身上。
建築的殘垣斷壁環繞著那一片藍色的天空出現在眼前,夜凝捂著腦袋坐起身體。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商場的破舊長椅上,赤裸著上身。
呼嚕蜷縮成球趴在他的肚子上,一動不動。夜凝撫摸著呼嚕的腦袋,小傢伙的金屬外殼此時居然散發著陣陣暖意,像是一顆溫暖的小太陽,暖得讓人忍不住抱住,不想鬆開。
夜凝試著活動四肢,除了少量的痠疼之感以外並沒有異常。他又摸了摸胸口,被刺斷的肋骨也已經癒合,完好如初。
[醒了,睡的舒服嗎?]
“還算不錯。”夜凝微微點頭,他很少睡這麼沉,身處於長空市這個被崩壞侵蝕的地方,晚上遭遇崩壞獸散步撞樓之類的事情都很平常,幾乎沒有安寧日子。如果半夜睡死了保不準就要被踩成肉餅或者被倒塌的大樓活埋。
[呼嚕用腦袋頂了你大半個晚上,才讓你一點點的翻滾到了這長椅上,不得不說小東西可真有毅力。]
系統的聲音顯得懶洋洋的,
[他幫你清理了身上的血跡和汙漬,後面又擔心你著涼,於是就啟動了加熱器,原本那是他在極寒天氣保證各處零件正常運作的]
“我說我怎麼會夢到自己滑雪的時候摔倒從山上滾下去轉個不停,最後又被挖出來去烤火。”
夜凝輕輕撫摸著呼嚕,感受著暖流湧入身體,“做的很好,但下次還是讓我躺地上吧。”
“(_ _) zzzz。”
“好好休息吧。”給呼嚕換上新的崩壞能小型反應爐補充消耗的能量,並將它放回了倉庫。夜凝站起身體,走向商場裡的一家服裝旗限店,這家服裝店似乎專門販賣運動服飾,商品種類繁多。
片刻後他從試衣間走出,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夜凝一邊走一邊拉動扯手上的半指手套,像是在調整舒適度,黑色的風衣迎著吹來的風輕輕舞動。
嗡。斜插在地上的封刃太刀‘緋霆’猛地一震,兩柄長短不一的猩紅利刃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拖拽著飛上半空,與旋轉的刀鞘重合一體。夜凝接住‘緋霆’,將其再度綁在在自己的戰術腰帶之上。
夜凝走到高階死士的屍體前,看著那喪失頭顱的殘破屍身,微微低垂的猩紅雙眸籠罩著陰影,片刻後他似乎是下定決心,蹲下身撿起了死士的斷臂,將其放進了倉庫。
[你是打算……?]
“讓這傢伙的血肉變成我‘共喰’的養料。”他輕聲道,伸手撫摸著左眼的眼眶,像是有一個魔鬼被關押在其中。
“雖然能靠崩壞能結晶減緩,但吞噬的慾望並不會消失,我現在連‘赫眼’都有點沒法控制,昨晚戰鬥的時候它不自主地發動了。”
這一天總算還是來了,夜凝長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原本應該再多幾天的。
[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會考慮死士,畢竟她們跟人類太像了]
“我說過了,我並不排斥,只是有點害怕,而且死士也只是像人罷了。”
夜凝轉身離開,在裂縫投射的陽光和廢墟散漫的陰影中穿梭,“我不願意‘共喰’,只不過是我為了心裡的那點矜持罷了,說的難聽點就是矯情。”
[後悔嗎?後悔接受這股力量?]
“不後悔,在被崩壞能感染成死士和活下去之間該選什麼我還是知道的,”夜凝淡然,他頓了頓,“只是,雖然能夠接受,但心裡總有一道坎。”
[害怕變成真正的怪物?]
“嗯。”
夜凝將長刀從刀鞘中拉出,平滑如鏡的刀面反射著淡淡的微光,他低垂著眼簾:
“如果反過來被這股力量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