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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好幾日,不停下,時大時小,終歸是沒有停下。
屋內火爐依舊。
陳舊不斷翻動著爐子裡的番薯,嘴裡不斷嘀咕著怎麼還沒好。
陳浮舟在房間裡,安靜讀書,數個金色文字環繞在其周圍,熠熠生輝。
“文字落在心湖間,倒是一個讀書種子。”陳舊在屋外如此說道,那些文字落在陳浮舟的心湖間,然後生根發芽,一株株文運金蓮生出。又過了片刻,文運金蓮緩緩盛開,每一朵蓮花的中央都端坐著一個身著青衫的金色小人,託舉著不同的文字,組成不同的文章。
從心湖間流露出的氣機不斷牽引著陳浮舟全身的真氣。
屋外的陳舊展顏一笑,滋養文運金蓮,那些落在心湖間的淤泥更是塑泥胚的上上品
“修道資質不好,讀書的資質倒是不差,氣運也還行。”陳舊笑道,那幾株文運金蓮便是陳浮舟立於此世的根本。
陳浮舟在心湖間塑泥胚,不斷接受文運的洗禮,這就是“火烤”的過程,一次次的沖刷,將滋養文運的淤泥不斷剝離雜質。
那些文運化作一條條金色小龍,那些金色小人離開金蓮臺,一個個的都躍到文運金龍上。在陳浮舟的經脈中暢遊。
陳浮舟的心湖彷彿是一座巨大的道場。
心湖間泛起微微漣漪。
陳舊分出一粒心神芥子往靈臺城中去,找到一個人,是個姑娘,年紀不大,家境一般,容貌、身姿皆是中品之姿,青絲散開垂至腰間,眉宇間帶著平常女子少有的英氣。少女腰間懸掛著一柄赤紅寶劍。憑陳舊的眼力自然看出少女不是一位劍修,甚至不是一位修道者、武夫。就只是一介凡人。
少女此時在自家武館中擦著木樁,似乎是感受到了陳舊的目光,隨著目光望去,是一位著儒衫的青年人,面帶笑意,眼神溫柔。“你認識我?”少女眼神微冷,想來是一位衣冠禽獸。
儒衫青年笑道:“過去認識,現在不認識,未來會認識。”少女有些疑惑,覺得自己不是遇到衣冠禽獸,而是一個傻子,還找自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下一瞬,兩人都置身於河面上,長河看不到盡頭,河面倒映著璀璨星辰,兩人彷彿置身於天外星河中。
“其實在來的路上我那時候想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把你帶到時光長河中,讓你被時光侵蝕而死,從此消弭於時光中。到時候無論何時何地都沒有你的身影。”陳舊開口,少女彷彿換了一個人,緩緩開口,聲音清冷:“那為什麼放棄了,這可不是你的一貫作風啊。”言語中帶著譏諷。
“捨不得啊。”陳舊如此說道,眼神依舊溫柔。少女聞言彷彿像是聽見了什麼好聽的笑話,冷笑道:“這種話從你陳舊的嘴裡說出來,像是狗屁。”陳舊苦笑,算是吃到了未來的苦果。
“想幹涉你我過去的相遇嗎?”少女詢問,心中有個懸而未定的答案。陳舊點頭,預設了這個答案,少女知道答案,反而釋然了。
陳舊將少女帶出時光長河,“怎麼?不干涉了?”少女冷笑。陳舊搖頭,然後走到屋外,看向冬日暖陽,笑容和煦,說道:“不干涉了,有些人的相遇本身就是緣分,是一件大好事。且好的不能再好了。”
陳舊的心神與那位未來的少女皆離去。
少女回過神來,發現並沒有人,心存疑惑,然後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一陣風拂過少女眉間。不知為何,少女覺得吹至自己眉間的那一陣微風是春風。
“要春天了嗎?”少女低語。
陳浮舟的心湖間,落下一個情字,熠熠生輝。
:()人間餘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