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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歡沉默了，他點了根菸，走出房間，這裡的味道讓他很不適應，又或者說，這種氣氛讓他難受。
他確實有著白蓮花的聖母心，見不得一點人間疾苦，看到趙翠的模樣，他會心酸到窒息。
這幾天他偷偷拍攝了許多影片，都是基金會員工貪汙的罪證，雖然他不知道秦總想做什麼，但肯定是想要改善目前這樣的環境。
錢歡原本的想法，就是把證據交給秦總，可現在，他有了別的想法。
“主任，吃飯了。”小月將菜端上桌，對著在門口抽菸的錢歡招呼道。
錢歡點了點頭，此刻的他哪有什麼心思吃飯，但他不吃不行，因為這也是宣傳部的素材，也是要拍照的，為了展現基金會博愛的善心。
菜做的有模有樣，四菜一湯，七八個人四菜一湯其實是不夠的，但在這裡，夠了，沒有人會有胃口，都只是象徵性的吃一點，做個樣子，拍些照片。
趙翠的手已經很難抓住筷子了，她只能將筷子夾在兩根手指的縫隙中，一點點的扒拉著米飯，飯桌上，她滿是笑容，對她來說，這樣的四菜一湯，比過年的飯菜都豐富。
她吃飯吃的很慢，一些米飯都被她灑在了桌上，最後還是琪琪端著碗，給她餵飯，她需要一個保姆，很需要，可保姆都是收費的，她付不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越需要就越難得到，錢歡不由聯想到方過林，他家光是保姆就有三個。
人人平等，這四個字一旦具象化，就變得非常可笑。
吃完飯，由錢歡給趙翠一千元，拍完這個鏡頭，這次的慰問活動也就結束了，趙翠不斷的感謝，將錢歡幾人送到門口。
“慢走啊，路上小心。”趙翠扶著柺杖，倚靠在門框上，朝幾人揮手告別。
錢歡沒有回頭，不想再看趙翠一眼。
“嘶”
幾個女人的吸氣聲，讓錢歡不由皺起眉頭，他轉過身，卻見趙翠此時著急想要回屋，她所站的地方有一片水漬。
漏尿，這是個動詞，有些患者的身體情況特別差，身體不受控制，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移，裝作沒有看到的模樣。
趙翠羞愧的轉身，不協調的身體卻沒有配合她落荒而逃，重重的摔倒在地，她用手肘撐著身體，想要爬回屋內，逃避這尷尬的處境。
這個時候，不去看她，就是尊重。
錢歡沒有猶豫，一邊朝趙翠走去，一邊脫下外套，他走到趙翠身前，將外套蓋在她的胯間，彎下腰，將趙翠攔腰抱起，隨後走進房屋，將她放在床上。
“對不起，對不起。”趙翠扭過頭，不敢去看錢歡，只是不停的道歉。
“不用道歉，你沒做錯什麼。”錢歡甩了甩手，他的手上粘著不知名的液體。
“弄，弄髒了你的衣服，我。”趙翠看著腰間的外套，滿眼愧疚之色。
“如果它能給你一絲溫暖，那它的存在才有意義。”錢歡笑著說道。
“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錢歡安撫著趙翠，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和嫌棄，他的笑容很溫和。
離開趙翠家之後，錢歡回了一趟酒店，再過兩天，臥底行動就可以結束了，他不用再昧著良心做這個宣傳部的主任了。
握著基金會所有貪汙人員的證據，錢歡的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
這些人真的都會受到制裁嗎？劉克的話縈繞在耳邊，秦總，他會將這些蛀蟲一網打盡嗎？
真的是未知，臥底的時間越長，錢歡就越覺得，這條路，通往的是無盡深淵。
錢歡甚至想，直接繞過秦總，直接爆料，將基金會的醜陋向世人公佈，這種衝動令錢歡的血液都變得躁動不安。
就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