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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急著結案……
李紳渾濁的瞳孔顫了顫,花白的鬍鬚抖動,他攥緊手中的柺杖,偏過頭,不願去回憶那段往事。
聚在外圍的人群熙熙攘攘,議論不休。
“哎呦,那這李廣銘不是李南枝殺的?會不會是李南枝的姦夫殺的?”
“我看沒跑了,就是姦夫!”
“當時跟李南枝通姦的男人是誰來著?是東頭糧鋪家的小兒子吧。”
“不是,是那個地痞無賴,外鄉來的,叫什麼蔣慶。”
“對對對,就是他,桐廬縣外鄉人少,除了趙守成家,就是那個蔣慶了。”
“哎?怎麼這兩天都沒見到趙守成家的?兩口子好幾天沒出門了。”
“可別說了,不知道他們在折騰什麼,神神叨叨的,家裡這兩天煙霧繚繞,把我晾在院子裡的衣服都燻黑了。”
“嘖,這些外鄉人啊……不過說起來,那個丫頭不是趙守成家的外甥女嗎?這是勾搭上大官了?”
“呵,什麼世道啊,一個鬼生子、喪門星都能勾搭上大官,真是撞了鬼了。”
“行了,嘴上積點德吧,我看你們這些人就是眼紅。”
“我眼紅?眼紅她克父又克母?她可是把李玉芬都剋死了,你還敢為她說話,小心半夜鬼敲門!”
……
僅靠著揣測和臆想,就能編排出無盡的汙言穢語,他們丟出泥巴,潑出髒水,將白變為黑;他們言之鑿鑿,振振有詞,將謠言反覆鑿刻,直到將真相覆蓋。
那些汙濁的謠言,映襯著他們汙濁的內心。
議論聲落入耳中,白玉京跟賀停雲的臉色愈發難看,黑得像鍋底,星鸞擔心地握住顧北檸的手,目露不忍。
就像她衣襬上粘附的蒼耳,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經過那片荊叢,便會被流言蜚語死死纏住。
把裙襬剪掉,或者把荊叢砍掉,二者擇其一。
但剪掉裙襬,蒼耳會粘到鞋子上;脫掉鞋子,會粘到襪子上;脫掉襪子,會劃傷皮肉。
所以,砍掉荊叢,是唯一的辦法。
只可惜,很多人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就是我當初為什麼要急著結案。”李紳舉起柺杖,指向那些口無遮攔的看客,眼神哀憤。
“我們家祖上,出過七個進士、十一個秀才,我們是詩書名門、清流人家,哪經得起這樣胡亂編排!祖宗名聲,難道不要了嗎?”
“原來你也知道,是胡亂編排。”顧北檸冷眼看著他,語氣譏諷。
李紳放下柺杖,面色頹唐:“謠言洶洶,事實真相如何,根本沒有人在乎,我不是沒有問過南枝,可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無法證明她跟那個蔣慶素無來往,我也是沒有辦法……”
事情拖得越久,謠言便傳得越多、越廣。
只有快刀斬亂麻,將這樣有辱門楣家風的破爛事儘快了結,才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讓謠言隨著案子的了結,湮沒在時間的長河中。
更何況,李南枝並非沒有殺夫的嫌疑。
即便是含冤而死,也只能怪她平日言行不夠檢點,讓人抓到了把柄,才會有那些指指點點的風言風語。
怪不得旁人……
“這世間最愚蠢之事,便是要受害者自證清白。”白玉京冷笑一聲,衝著人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去把那個叫得最歡的人給爺帶過來。”
千牛衛領命前往,將那個滿口汙言穢語的宵小之輩押到白玉京面前。
那人穿一身綢緞衣裳,賊眉鼠眼,笑容諂媚。
“你叫什麼?”
“回大人,小的李順,是西街綢緞鋪子的掌櫃。”
白玉京瞥了一眼他的穿著,勾了勾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