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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恍神之際,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抱了起來,驚恐地抬頭看去,原來是神童。
“怎麼坐在地下?”
“我想起……”顧且話未說完,又看到了周延和顧崇安從另一個方向走來,臉色很難看。
周延對神童說:“怎麼來這麼晚?五爺精力有些透支,剛剛睡下了。”
神童沒有解釋晚到的原因,而是直接問出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情況不樂觀嗎?”
在場年齡最大的顧崇安接了話:“嗯,可能就這一兩個月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一兩個月了?五爺的生命嗎?
顧且趕忙從神童懷裡跳下來,急切追問:“五爺到底得了什麼病?”
“沒病……”周延撿起地上的相簿,語氣落寞:“七十八歲,年齡到了,器官已經重度衰竭。”
大家都沉默了,氣氛悲愴,似乎提前預習著五爺離世的場景。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無法改變。
顧且不想讓他帶著遺憾長眠,語氣誠懇地說:“我想起被我忘掉的事情了,喬未生殺了曼麗,屍體就是那些神女畫,我要告訴五爺,讓他不帶遺憾地離開。”
她以為這件事會讓他們大吃一驚,沒想到三個人都沒反應,像是早已知曉。
顧崇安說:“五爺這些年活著的動力就是找到你媽媽,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難道讓他帶著不甘走嗎?”經歷過張慧離世的一刻,顧且心裡知道滿足臨終之人的遺願有多重要。
“五爺很多年前就知道了……”顧崇安頓了頓,捏著眉心向她解釋:“當年銘洲拿著血樣資料找來的時候,我做了鑑定,證實那些血是你媽媽的,可五爺騙自己死要見屍,一天沒見到屍體就有可能還活著。我們不忍心反駁,只好依著他的意思繼續尋找。”
顧且急了:“所以更要告訴他啊,不說出來怎麼了卻他的執念?”
“五爺雖然嘴上不肯承認,但是心裡接受了,所以從那之後他的精力大都放在保護你和扳倒喬家上面,對尋找一事很少過問。”
“這……”
“且且,喬家已經倒了,喬未生逍遙法外的日子也要到頭了,五爺現在唯一的執念就是你,他要為你鋪一個光明未來。”
這個時候顧且還不知道五爺的謀劃,她以為僅僅是半生無憂的金錢,或者乾淨無垢的身份。
光明未來,隨便佔一樣就能光明。
從這一天開始,夜色太太的工作暫由厲姝接管,顧且留在山莊盡心盡力照顧五爺,包括顧崇安、周延、神童都沒走。
山莊裡的手下一撥接一撥離開,不是看五爺不行了樹倒猢猻散,而是好像接到什麼任務趕著去做,分秒必爭。
八月二十二號,席銘洲來了。
當顧且陪著五爺在屋頂看夕陽的時候,席銘洲像個匆忙的趕路者出現在荒野小道上,隔著很遠,她卻一眼就能認出那件黑底暗紋的真絲襯衫。
無論春夏秋冬,席銘洲的黑色襯衫從不離身,其實不能叫襯衫,那是絲綢布料做成的襯衫款,陽光下可以反射出若隱若現的祥文圖案。
席銘洲喜歡民國風格,但是日常出門不能像上一代人那樣穿大褂穿唐裝,於是尋到一位老裁縫,讓人用綢緞做出現代服裝的樣子,除了正式場合之外,他大部分上衣都是這種黑底暗紋的襯衫,很具辨識度。
看著荒野間的身影越走越近,顧且不自覺感到心酸和愧疚,不知如何面對。
五爺摸摸她的頭:“是我叫他來的,如果你不想見他就先回房間吧。”
“……我是不是該跟他說聲對不起?”
“當年是他膽小畏事跑去國外,後來照顧你也是因為我的命令,你沒有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