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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件加工廠離開後,洛裡安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趟離這裡並不算遠的報社。
這會兒員工們都已經下班了,大樓黑漆漆一片,他自己拿鑰匙開門,走進深處的一間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面朝著霍伊河,能看到河面和近處的高草灘,風景相當不錯,不過面積不大,裡面乾乾淨淨的,平時沒什麼人來。
這是戴莉的辦公室,她一週大概只有一天會來這裡,裝模作樣順便摸摸魚。
在這裡上班可比在安保公司那邊寬敞舒適多了,她最近正在申請一週能有兩天待在這裡。
洛裡安點亮桌上的煤燈,開啟抽屜,取出和值夜者通訊專用的信紙,開始書寫:
“尊敬的鄧恩隊長:
我在墨丘利子爵的零件加工廠中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他們把零件按照某種形狀擺放,我認為有舉行邪惡儀式的嫌疑。
那個形狀的示意圖如下……”
洛裡安在餘下的空白裡畫上了金屬零件的樣式和擺放規律,然後折起信紙,放進信封裡。
他關門離開,來到了附近的一間小屋,敲了敲門。
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男人開了門,他看起來不太想被打擾,因此開門的時候很用力。
但看到洛裡安後,他立馬站直了,大聲說道:“洛裡安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把這封信帶到黑荊棘安保公司,說是三級事件。”
三級事件是他和值夜者約定好的說法,代表比較重要,但還未確定的神秘學事件,需要儘早展開調查。
如果是一級事件,就代表已確認且已經造成重大災害的事件,值夜者必須立刻前往救急。
不過通常來說沒那麼多緊急事件,三級已經算是相當嚴重了。
郵差不敢怠慢,連忙拿起信件,裝進包裡出門了。
而洛裡安自己在路邊攔了一輛馬車,返回家中。現在訊息已經發出去,剩下的就是等候值夜者的反饋了。
洛裡安相信以值夜者們的盡職程度,自己應該不需要等多久。
後半夜。
洛裡安本來安分地睡著,突然朦朦朧朧地醒來了,覺得屋外的月光像流水一樣,似乎凝成了實質,讓人立馬寧靜了下來。
(是夢境……鄧恩來了。)
洛裡安心裡立刻醒悟過來,但還是裝作睡眼矇矓的樣子,踱步到一樓開門。
鄧恩站在門檻下,脫下禮帽致意。
“洛裡安先生,很抱歉這個時候前來打擾。”
“沒關係,隊長你收到訊息了吧?”洛裡安說道。
“是的,我和倫納德已經到現場確認過,那個圖案確實存在,而且有很強的象徵意味。”
鄧恩目光凝重:“但我們無法辨認它的含義,只能通知警方,暫時把工廠封閉起來。”
“連你們也找不出它的含義麼……”洛裡安有點遺憾地說道。
“嗯,世上的儀式魔法不知有多少,我們也不可能全部知曉。而且用金屬作為儀式原料非常少見……”
鄧恩搖搖頭:“我會讓老尼爾抓緊時間查閱典籍,儘量找出它的來源。”
“我可以過去看看嗎?我最近也在學習神秘學……”
洛裡安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而且這也是收集情報的好時機。
“嗯,當然可以。”鄧恩點頭,說:“明天你可以直接到工廠來。墨丘利子爵身份不同小可,我們不能封閉工廠太長時間,更重要的是,會有機械之心的人參與調查。”
“機械之心?”
洛裡安想起來,這是蒸汽教會的非凡者隊伍,嚴格來說這兩座工廠都是蒸汽與機械的範疇,但它們畢竟在值夜者負責的地區內,機械之心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