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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街燈拉長了我的影子,彷彿在宣告我與身後逐漸遠去的廢棄工廠割裂了某種聯絡。我拖著步伐向前,每一步都彷彿踩在虛空中,軟弱無力又飄忽不定。雨已經停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與鐵鏽交織的味道,這讓我感到陌生又熟悉。
“張晨,你在逃避。”腦海中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帶著一種詭異的篤定。
“逃避什麼?我已經走出去了!”我在心裡回應它,聲音冷硬,卻不敢過於大聲,彷彿害怕被什麼東西聽見。
“你真的走出去了嗎?”聲音帶著嘲諷的意味。“鏡子碎了,但你看清了什麼?”
我停下腳步,盯著遠處逐漸清晰的城市天際線。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就像一幅畫突然被浸入水中。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驅散腦海中的迷霧,但那些記憶碎片卻更加肆無忌憚地湧現。
一個女人在笑,聲音低沉卻刺耳;李明冷漠的臉在陰影中浮現,嘴角掛著半諷刺半憐憫的笑;那些實驗記錄上的詞彙——“人格邊界”“自由意志”“主觀現實”——它們像一把把刀割裂我的思維。
我不得不承認,李明和那個女人的話讓我感到動搖。他們說的“兩個張晨”,他們提到的實驗、自由意志的邊界,究竟是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還是我從未敢觸碰的真相?
如果真有另一個“我”,那他現在在哪?還是說……他就是我?
“夠了!”我猛地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這種壓抑的內心對話。但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否認,那個聲音來自我的內心深處。
穿過幾條街道後,我終於回到了住處。
破舊的公寓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沉默。樓道里的燈依舊忽明忽暗,伴隨著電流的嗡嗡聲。鑰匙插入鎖孔的一瞬間,我突然停住了。
門是虛掩的。
胸口一陣緊縮,我迅速退後幾步,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照向屋內。傢俱的位置沒有變,地板上卻多了一串水跡,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沙發前。
“是誰?”我強裝鎮定地問道,手電筒的光在微微顫抖。
沒有回應,只有窗外的風拍打著窗框發出的響聲。
我屏住呼吸,推開門一步步走進去,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屋裡空無一人,但那個水跡一直通向沙發前的一面鏡子。
那面鏡子很普通,木質的邊框已經有些掉漆。此刻,鏡面上映出的卻不是我的臉,而是一片模糊的陰影。
“張晨。”鏡子裡傳來一個聲音,與我的聲音一模一樣,但帶著冰冷的調子。
我整個人僵住了,後背的冷汗順著脊椎滑下。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鏡子裡的陰影逐漸清晰起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在裡面。他的表情冰冷,眼神中透著一絲戲謔。
“你是誰?”我終於開口問道,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你知道我是誰。”他咧開嘴笑了,“我就是你,真正的你。”
“不可能!”我怒吼,“你是幻覺,是那些實驗的副作用!”
“是嗎?”鏡子中的“我”慢慢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鏡面。“那麼,你為何會感到害怕?難道不是因為你知道,這才是真實?”
“真實?”我瞪著他,語氣裡充滿了嘲諷,“你不過是我的影子,憑什麼自稱真實?”
“因為你一直在逃避自己,而我,從未掩飾過。”他緩緩說道,“那些所謂的實驗不過是幌子,真正的問題是——你害怕面對自己的過去。”
過去?
他的這句話如同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心頭。我想起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記憶,那些模糊的片段:一個手術室的畫面,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還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那是什麼?”我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