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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湛幾次表示自己不堪重任,但禮部就是不改規定,那意思便是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於是敏湛一邊準備轎子做衣裳,一邊在家罵張首輔這個老狐狸,把他硬推成鄉試副主考,離間了他原本的朋友們。
張首輔也看出,所謂年輕京官的新黨內部其實很脆弱,而秦敏湛也不是他們的領袖,領袖另有其人。
明妝家隔壁的胡科長身為負責督查的都給事中,對秦敏湛不夠資歷卻成為副主考這件事自然無法容忍,連連上奏摺分析其中的陰謀,並推測秦敏湛行賄給禮部官員,結果又被皇帝罰俸半年。
七月初敏湛從兵部領了勘合後,踏上了去往陝西的路途。臨行前將已經領到的三百兩路費留給了明妝,因為一路上有沿途的府道官員接待,並不需要動這筆銀子,自然留下給妻子保管,然後與期喜洋洋其他人不同的,陰沉著臉上了路。
敏湛剛走,明妝轉手就把這筆錢作為夏天給盧鷹飛買冰的&ldo;冰敬&rdo;銀子,孝敬了給他。
敏湛走的第二天,天氣熱的能把出去的人血液都蒸乾似的。午後從井水裡取出冰的西瓜來吃,剛吃了一片,就聽有人叩門。綠衣可憐兮兮的看著明妝,那眼神分明在說小姐你真忍心要奴婢去開門嗎。
&ldo;叫青石去開。&rdo;
&ldo;是。&rdo;綠衣喜笑顏開,然後爬在門邊扯嗓子喊:&ldo;青石‐‐青石‐‐夫人叫你開大門!!!&rdo;喊了幾嗓子後,就聽青石帶死不活的聲音傳來:&ldo;是‐‐我‐‐這就去‐‐&rdo;
綠衣不禁搖頭:&ldo;這傢伙越來越懶了。&rdo;
&ldo;還說別人。&rdo;明妝笑道。
綠衣踮起腳尖瞄著外面:&ldo;不知道是誰,頂著這麼大的日頭上門來,是不是隔壁又來借錢了?&rdo;
&ldo;不會的。孫氏來借錢都是趁天黑偷偷摸摸的來。&rdo;
突然綠衣竟啊的尖叫了一聲,臉色煞白:&ldo;是,是三少爺!&rdo;
明妝放下西瓜:&ldo;夢康?他來做什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rdo;
綠衣頭搖的撥浪鼓一般:&ldo;是秦三爺,不是夢康少爺。&rdo;
明妝心裡咯噔一聲,心說這傢伙來做什麼?!正想著的時候,青石已經帶人走了進來,青石美滋滋的嚮明妝道:&ldo;夫人,是三少爺來了。&rdo;
掐指算來,已有兩年多沒見過秦敏忠了,明妝見他個子長高了一截,模樣也變了些,脫了少年氣,頗有幾分男子氣概。
見明妝定著自己,敏忠笑了笑:&ldo;嫂嫂,不認識我了嗎?&rdo;
明妝真想說不認識,但嘴上卻不得不違心的笑道:&ldo;小叔子怎麼突然登門,也不提前派人來知會一聲。坐,快坐!&rdo;
敏忠坐下後,溫笑道:&ldo;我要離京回濘城,特意過來看看你們。不過……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二哥不在?&rdo;
回濘城?難道是參加鄉試?&ldo;你二哥被選中成了陝西鄉試副主考,昨天剛走,不來的真是不巧。要不然還能留你在這裡用晚飯。&rdo;
&ldo;我二哥不在,的確不方便。&rdo;敏忠道:&ldo;嫂嫂放心,我無心叨擾。&rdo;
無心叨擾你還來!&ldo;離京回濘城,是回去參加會試嗎?&rdo;
&ldo;嗯……&rdo;敏忠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