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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奇維塔韋基亞港。一艘小型快艇正在一堆大大小小的船隻之間游魚般穿梭著,向著停泊在遠處深水錨地的一艘巨型油輪急速駛去。
這種小型快艇,在地中海沿岸的各個海港都有,專門用於接駁船員往來輪船與陸地之間,是一種類似海上計程車的存在。
小艇上,趙言身穿連帽衫,有些東倒西歪的坐在副駕駛位上,手裡還拎著一個瓶酒,不時的往嘴裡灌上兩口,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不遠處是一艘正在等待進港的油輪。而他,則是一個趁著油輪短暫停靠期間,上岸買醉的一名普通海員。
這是所有港口城市的常態。除了海關和邊檢,沒有誰會去關注一艘進港的船舶和一個在海上漂了幾個月後急於排遣寂寞的海員。
那艘油輪是趙德陽方面為趙言提供的一處暫時落腳點,或者說中轉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按照行程安排,他將在這艘油輪上度過兩天左右的時間。
第三天午夜,趙言位於船尾的艙室門被輕輕的敲響,一名船員打扮的中年男子提著一個沉重的塑膠箱子,走進了他的艙室。
很快,在這名男子的協助下,趙言穿上了全套的重潛服。
這套所謂的重潛服極其的簡陋。除了戴在左手腕上的深度計看上去新了些,和腳邊多出一具連品牌型號都已經模糊不清的水下推進器。整套裝備與二戰時期,那些進行水下作業的潛水員們所使用的裝備,幾乎沒有多少區別。
一樣粗陋的鑄鐵頭盔、鐵頭鞋、氧氣瓶和用來增重的一串鉛塊。
從掛在腰間鉛塊的重量上來看,趙言明白自己大概需要下潛到一個很深的位置。
在一陣“軋、軋”的齒輪摩擦聲響中,一個鐵製的籠子被放入了水中。
舉手朝上方示意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趙言團身翻出鐵籠,沉入了冰冷幽深的海水之中。
從穿戴到入水,整個過程,兩人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
確認目標已經潛入海底,中年男子收好纜繩,又仔細的擦乾鐵籠和甲板上的水漬後,轉身離去。
後甲板空蕩蕩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11月的地中海,海水的溫度大約在13度左右,並沒有給人冰冷刺骨的感覺。反而隨著深度的增加,溫度似乎也隨之升高了一點。
趙言以一種近乎恆定的速度緩慢沉入深海。
入水之後,他一直保持著緩慢吸氣的狀態,擴大肺部的空氣量,用以抵消過快下沉帶給身體的負擔。
很快,趙言懸停在了水中,現在是水深40米,趙言看了一眼手上深度計,然後才開始撥出肺部的空氣。
隨著肺部氧氣的排空,趙言又下沉了十米左右,然後他又一次停住了。趙言明白這已經是這套裝備的重量所能達到的最大深度了。接下來就要靠手中的這具推進器了。
地中海由於地理位置的特殊,使得這裡海水的含鹽量極高。在它的周圍,除了尼羅河,沒有其它大河能給它帶來大量淡水,因此它表層海水的平均鹽度比大西洋的海水要高出3%,達到了38%,而在東部海區這個數值甚至達到了將近40%。
所帶來的副作用是,幾乎沒聽說有人會在地中海游泳時溺死的。
趙言啟動水下推進器,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繼續向下方潛去。
60米……80米……90米……
終於,在即將到達100米潛深的時候,一個龐大的水下巨獸,出現在了趙言的視線之中。
一艘美國海軍的“海狼”級核動力潛艇。
進入潛艇的規程,趙言在訓練營中有過涉獵,而作為美國海軍執行特種任務最為有效的載具之一,潛艇上自然也有一套嚴謹人員出入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