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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嫋嫋,水波淺淺。三兩船隻劃過,蕩起水痕一片。
唐初最終選了一家素食有名的老字號,在南京城很有名。當年也有很多大人物,慕名而來,一時名聲大噪。
如今,客流已大不如前。兩人走近,選了二樓的包廂。這處視線絕佳,一覽樓下美景。
唐初也沒看選單,讓夥計把店裡有名的三三兩兩上了些。
“哎,早知道今晚你要約我,我就穿旗袍來了。這才應景呢。”唐初有些懊惱,嘴巴嘟著,可愛非常。
凌飛長臂略過桌面,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今日的阿初,也很美。”
窗外傳來悅耳動聽的吟唱,江南婉約的清秀嗓音,跟琵琶聲音混在一起,讓人意猶未盡。
只是曲子聽起來太過淒涼悲愴,讓人不禁憂思落淚。
夕陽既落,歌女漂泊。倚門而望,河房釁作。
唐初站在窗邊,俯瞰著下方的一切。
“凌飛,你知道嗎?我當年還跟對面的一位姐姐學了許久的琵琶,還是大哥偷偷送我來的,父親自今都不知道。那時我還小,一次偶然,暑夏炎熱,跟大哥他們同學一起,在這秦淮河上游船納涼,聽的那姐姐彈的一手好琵琶。那姐姐的指法技藝,皆是上乘。”
凌飛走到她身側,與她並肩而立。
她的頭倚在他的肩膀處,“那日回家的路上,我求了大哥許久,他才答應帶我來。每次放學,偷偷摸摸來學。可忽有一日,我與大哥依約前來,卻再也沒見過她。她突然就不見了,大哥問她的媽媽,也不知道是不是媽媽,只說嫁人了。當時的我信了,直到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那個嫁人跟我理解的嫁人不同,真的。說起來,她於我而言,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可這匆匆一別,就是永久。”
“阿初,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公平。”
凌飛擁著她,感受她離自己更近些,她的頭髮貼著脖頸,有些癢。
“我知道,也是剛才匆匆一瞥,忽然就想起她。其實她也比我大不了幾歲,當年的我們都還是孩子。”
可是凌飛,現在的國民政府,這樣的姐姐還會有。這樣的悲慘命運不會被新政府新生活改變一二,恐怕,高官府衙,會在這秦淮河上,遊船內,紅樓旁,如等獵物般,伺機折辱掉這些清白人家的姑娘。
並不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這醉生夢死的靡靡之音,是無知無權卑微的商女,能決定的嗎?她們哪裡有選擇權呢。
孤舟行客,俯仰興亡。她們對朦朧的未來,迷茫無奈。
為了避免她再觸景生情,胡亂瞎想。凌飛吃完,沒做停留,就帶著她離開那旖旎彌音燈紅酒綠的秦淮河畔。他的妻子,太過敏感憂思,憂國憂民。
兩人回去的路上,特意繞了一段路,給青禾買了些梅花糕。
看著賣梅花糕的還是那對老夫婦,唐初的心情才好了些。
至少,這些還有熟悉的人在。
她買的多,讓凌飛也嚐了些。
路上很順暢,一路疾馳到唐公館。
車子剛剛轉過這條清幽平坦路燈明亮的大路上,唐初指著兩旁的梧桐樹給凌飛看。“等再過些日子,盛暑來臨時,這兩旁的法國梧桐真的美極了。”
比起剛才的秦淮河畔,這裡儼然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新舊相比,更像腐朽和新生的碰撞。
車子停在院內,劉銘安就站在門口等著。
唐初下車後以為他有事,就問了一句。
“無事,小姐第一日上班,回來的又晚,我這才在門口等著以防萬一。”劉銘安回答的誠心,倒讓唐初有些不忍,也不知該回什麼。
凌飛先他一步,答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