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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苦笑著,表情近乎悲慼的哀傷。“爸爸,我不知道。可是爸爸,他是北平顧家的平京哥哥吧?”
終於,要在今夜,父女二人,徹底攤牌了。
“阿初,你知道了?“唐紹元蒼老的聲音裡,全是心疼。
她垂下頭,手裡的暖爐握著,攤開手掌,看著自己手掌的紋路。
“嗯,我知道了。”
“阿初,爸爸不是想故意瞞著你。”
唐初的頭一直垂著,聽到這句話才緩緩抬起頭。
“我明白的,爸爸。我想,凌飛最後悔的事情,應該就是九一八之後,那封退婚的書信吧。她就是北平的顧平京,一紙書信,就跟唐家退婚的,顧家三少爺,顧平京。”
唐初不知怎麼了,就想在今夜,這寒冷的冬夜,把一切都坦白講出來。
在唐紹元震驚的目光裡,唐初留下了今夜的第一行清淚。
她伸手拂了去,又恢復如常。“爸爸好奇,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吧?”
她還是淡笑著,眼裡噙著淚花。
“我大二那年,收到他一封書信。在報刊亭,吹了許久。那字跡,筆鋒,跟顧平京的退婚書信,如出一轍。至於他是何時知道我就是他那個未成婚的娃娃親,我不得而知。我猜,應該是南京淪陷後幾日,他從國外回到雲城,在書店,透過李盛源知道我叫唐初。唐初,唐初。雲水街唐家,金陵城內長大的唐三小姐,唐初。”
唐初起身,走到窗邊,幾步路,她走的很慢。
“那晚,是我們初次確定心意的那晚,我送給了他一根紅繩,靈清觀道長贈的。他在車上,撿到一方我的帕子。那晚,他沒提。此後,我也就擱下了。”
看著窗外的目光收回,她抬手拉上了厚厚的窗幔。轉身,看著擔憂自己的父親。
“爸爸,二哥結婚那日,你和大哥隔著車窗看到他的那一眼,便已經知道了吧?大哥小時候跟你去過北平顧家,見過顧伯伯,凌飛長得那麼像他的父親,你怎麼會認不出來。所以,在書房,你們才問我他的身家情況,問他來自哪裡。”
“爸爸,這些年,我不怪他。退婚我不怪他,上戰場我不怪他。”
唐初心想,凌飛不說,可能是心裡覺得對她有愧。而她不說,是覺得再無必要。
“爸爸,你說,凌飛會怪我嗎?婚後這些日子,一年光景,我也從未想起去北平看他的父母。可是爸爸,我不敢去。我不敢去北平,那比凌遲更讓我痛苦。”
她心裡壓抑的話, 全都講了。
此刻她眼神空空,呆呆地看著窗幔上的花紋。
唐紹元把她抱在自己懷裡,他還是,小看了自己的女兒。
“阿初,凌飛不會怪你。顧家的伯父伯母,也不會怪你。可是阿初,人總要做出一些選擇的。“
人生有很多事情無法選擇,唐初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在這亂世中,在這困苦的人間,在這煉獄般的地獄之中。
這時,唐紹元竟然講不出寬慰女兒的話。
一句也說不出來。
“阿初,爸爸在呢,爸爸會一直支援你。”
“不行,爸爸,你要回去,回到雲城去。這樣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二哥那裡也是,勝負未分前,決不能回來。”
“只是,這樣苦的只有你。”
“我不怕,爸爸,我一點也不害怕。信仰就是我的能量,走偏時拉我回到正軌,消極時給我力量,包括我想凌飛時,也是它給我最堅定的支援。”
“爸爸,我剛才突然想通了,我要跟凌飛坦白。春節,去北平,去看看顧伯伯。這件事,瞞不住的。我掩耳盜鈴一般藏匿著,也不知道在糾結什麼。”
說到這個,唐紹元笑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