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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鳶自昏迷中醒來。
四面錦幔低垂,外頭是一片昏暗。
她從床上撐了起來,撩開錦幔,忽然發現房中還有一個人。
他似乎在看著夙鳶,可他卻沒有眼睛。
臉上只有兩個肉窩,沒有眼珠,只有兩個肉窩,像是詭魅潮冷的深井,有著比夜晚更純粹的黑暗。
夙鳶忽的悸疑起來:“你是誰?”
那個人:“……”
他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她。
夙鳶被他“看”得心慌意亂。
她目光四轉,小心翼翼的走下床榻。
只見那人滿頭白髮,宛如銀絲織就,年逾八旬,坐於輪椅之上,裹著一床厚重棉被,彷彿身處冬日之寒,令人心生疑惑。可儘管他身體如此不濟,但他的面容依舊剛毅高傲,那份清冽的氣質,彷彿歷經風霜而不改。
這究竟是什麼怪人?
夙鳶的鼻尖已微微見了汗珠。
忽然之間,有一縷微弱的燭光流淌而入,映照著地上迷濛的灰塵,看起來稀疏朦朧。
夙鳶心頭一跳,暗忖:又是誰?
只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手持銅油燈走來,他見夙鳶醒來“嗯”了半天,夙鳶忍不住脫口問道:“你是誰?”
男子恭身一禮:“在下長孫墨哲。”
他轉身又對老者一揖:“爺爺。”
老者點了點頭。
長孫墨哲側目一望,見夙鳶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微微一笑:“姑娘莫怕,這位是我國的長孫老將軍。”
夙鳶一怔。
她對季淵國的長孫一門早有所耳聞。其世代為將,英勇善戰,然而傳到今朝,季淵皇族雖是人丁凋零,略顯頹勢,但長孫一門的那份傲骨,九國之中仍無人敢小覷。
她尤記去年長孫元吉所遭屈辱,因為崔文光的陷害,讓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老將軍,遭受挖眼割舌的酷刑。
然而,即便身處苦難,他臉上仍保持著那份倨傲與不屈。
夙鳶望著這位老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
她躬身一揖:“見過老將軍。”
長孫老將軍微微點頭,卻不能言語。
長孫墨哲見狀,輕聲對夙鳶說道:“姑娘昏迷許久,定是疲憊不堪。且先坐下,容我慢慢道來。”
話音方落,長孫墨哲已將屋內蠟燭悉數點燃,照得四下通明。
“用這樣的法子請姑娘至此,實乃情非得已,主要是有一要事亟待姑娘援手。”長孫墨哲拱手道。
夙鳶雖是敬重長孫一門,卻對他們這般手段嗤之以鼻,於是冷笑道:“既如此,只怕我若不答應,也難脫身了。”
長孫墨哲連忙擺手:“姑娘誤會了,我們絕無冒犯之意。只因事態緊急,且關乎重大,方出此下策。姑娘的規矩,我們自是明瞭,事成之後,定當以重金相謝。”
夙鳶微微一笑:“那我倒要聽聽,能讓長孫將軍親自出面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長孫墨哲正色道:“聽聞姑娘已獲東粼金礦三年開採之權,我們有意與姑娘共謀一樁買賣。”
“什麼買賣?”
“買一個人。”
“……”
夙鳶眼神微動,已經猜出幾分,但仍是噙著一絲淺笑對長孫墨哲道:“買人?長孫公子,我經營的是礦山生意,而非人口買賣。”
長孫墨哲忙道:“姑娘誤會了。我等並非欲讓姑娘涉足人口交易,實則是想請姑娘暗中相助,從礦山之中悄然救出一個人來。”
夙鳶冷笑一聲:“礦山之上,人員繁雜,出入皆有嚴密記錄。若是少了那流放中的質子,非但我的生意難以為繼,恐連我自身亦難逃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