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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咳咳……嘔……”
清幽的庭院內,趙銘聽著周圍傳來的陣陣乾嘔聲,臉色也是微微發白,用力按壓住胸口良久,方才沒有令那股噁心感爆發出來。
“姜長老,我、我先回房間去了。”顧霜眼簾低垂,低聲說道,聲音中罕見的透露出絲絲慌亂。
“咳咳,我也先回去了……”
“嘔,還有、還有我……”
顧霜話音剛剛落下,身旁那些彎腰乾嘔的弟子,也紛紛反應過來,艱澀地說道。
對於眾弟子的狼狽表現,姜伊雪與陳玄二人早有預料,因此並未多說什麼,當即點頭應允下來。
眾人見狀,頓時四下分散而開,一邊咳嗽乾嘔的同時,一邊埋頭朝各自的房間衝去。趙銘混雜在人群中,也是一言不發地埋頭疾行。
推開房門,趙銘徑直向木床撲去,狠狠翻了個身後,四仰八叉地躺了下來。他怔怔凝望著屋頂,雖然竭力不去想前不久發生的事情,但腦海中總是不可避免地浮現充斥著血腥、絕望和哀嚎的場景。
趙銘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後,長舒了口氣,方才覺得血液中的陰冷之感,緩和了不少。
就在一個時辰以前,在陳玄和姜伊雪的帶領下,已抵達羅家的眾弟子,進入了附近某個縣城。
而在縣城內的行刑臺前,眾人親眼目睹了一場處決。
處決的物件只有三人,皆是因身負連環命案而被判斬刑。正午時分,當監斬官扔下火籤,“斬”字脫口而出之時,三名劊子大喝一聲,旋即高舉鋼刀,下一刻齊齊斬下。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兩顆頭顱如皮球般滾落而下,在地下拖出長長的血痕。
這兩人死得非常乾脆,但第三名犯人則不然,或許是鋼刀有些鈍的緣故,他被劊子手足足砍了三刀,腦袋方才掉落下去。
而正是這最後一人的悽慘死法,帶給乾青門眾人無與倫比的心理陰影,即使趙銘、顧霜這等心性堅韌者,也不免感到噁心欲嘔。
哪怕此刻已經遠離了刑場,趙銘眼前仍然時常浮現,那張因痛楚、恐懼而扭曲的猙獰面孔。
而那張猙獰面孔的目光,似乎正死死地盯著趙銘,令他脊背發寒的同時,後頸位置彷彿被架上了一柄冰冷的鋼刀。
趙銘緊了緊被子,進行數次深呼吸後,那陣將被砍頭的錯覺,方才慢慢減弱下去。
半晌之後,他伸手在額頭一抹,只覺得觸感溼潤滑膩,原來其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趙銘見狀,不禁苦笑一聲。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回到房間之後,在寂靜的氛圍中,心底的恐懼,反而有了一定程度的放大。
正當趙銘想到這點時,門外忽然傳來了細碎的交談聲,凝神細聽,剛好是幾名弟子正透過說話的方式,來抑制恐懼的滋生。
“哎,以修真界的殘酷程度,比今日更加血腥的場景,不知道有多少……”趙銘躺在床上,一邊聽著門外的交談聲,一邊暗暗感慨。
雖然背靠乾青門這座大山,不像散修那樣寒磣,但這並不意味著,趙銘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
任何一個宗派勢力想要維持強盛,必然離不開門人弟子的付出,而根據各人的貢獻,宗門又會給予相應的獎勵。假若該獎懲體系失效,則說明該勢力正在走向衰弱。
“不論今後遇到何種衝突,我畢竟不是聖人,只要無愧於本心便好……”趙銘眼望著屋頂,暗暗道。
……
一天後。
乾青門山腳,傳統塔內一層。
坐在桌旁假寐的孟長老,忽然睜開眼睛,偏頭朝中央處望去。
只見半空之中,螢火般的藍芒微微閃爍,緊接著空間一陣扭曲,一群人影逐漸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