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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春闈五子
豐味樓近來正在擴建,把達奚盈盈的清涼齋並過來。
對外說是薛白替父還債而賣出了他的一半紅利,由此孝名遠揚。
“我阿姐們在嗎?”
杜五郎興沖沖趕進後堂,說起了近日之事。
“……”
“我們五個,薛白陪侍御前,防止哥奴再行迫害,負責保護我們;元結聯絡舉子,詩文諷諫,負責擴大聲勢;杜甫彰顯才華,作詩賦文,再出名篇傳唱,揭破‘野無遺賢’的謊言;皇甫冉拜訪故舊,以張曲江公弟子之名,請朝中翰林出面奏請覆試;還有我,要做的許多!”
話到最後,杜五郎神色激昂,提高了音量。
“我與阿姐們通報訊息之後,還得安頓那些鄉貢,大姐你等會兒支一筆錢財給我……”
杜妗打斷道:“薛白人呢?我有事與他說。”
“他打了一夜的牌,說是去歇了。”
“說去何處歇了?”
“當然是回家歇了。”杜五郎說罷才想起薛白只說“去歇”卻沒說去哪。
杜妗柳眉微蹙,不滿道:“他年歲還小,夜夜隨侍宮城,笙歌管絃,推牌娛遊,豈是好事?”
“啊?我可是在宮城外等了一夜。”
杜五郎還要叫屈,見杜妗臉色凝重,忽想起一事。
“二姐,可派人去國子監接郝昌元了?薛白說了,得把那些來申告的鄉貢們保護起來,免得哥奴狗急跳牆……”
“當即便派人去了,但到國子監時,那些鄉貢已被押到京兆府。宵禁後我的人不能繼續打探,只能天亮了再過去,還未得到訊息。”
不安感一直驅使著杜妗收買人手、打探訊息。但目前勢力還很微弱,各種限制也多,她頗討厭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沒事。”杜五郎學著薛白的語氣道,“我去找次山兄,帶人到京兆府要人!”
入太學館以來,學業他雖還沒顧得上精進,書生們拉幫結派、抨擊時政的能耐卻已學了七八成。
提著袍衫邁過門檻,跑下臺階,他舉起手在空中揮了揮,意氣風發。
……
小閣上,達奚盈盈正在向施仲吩咐曲江賭場之事,轉頭恰見了這一幕,不由疑惑。
施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搖了搖頭。
“真是越看越呆,娘子總是高看他了,還以為他內秀,其實內也不秀。”
既然施仲都這般說了,達奚盈盈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才進了務本坊,遠遠已能聽到國子監傳來歡呼聲。
“春闈不公,覆試何錯之有?我等既未做錯,哥奴也只能放人!”
“讓一讓,春闈五子來了。”
“那是誰?”
“杜謄,已兩次受哥奴迫害入獄。”
“真義士也……”
杜五郎擠過人群,走進論堂,一把便被元結拉到了一眾生徒、鄉貢的最前方。
目光看去,麻衣如雪,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他不由嚥了咽口水,學著元結的模樣,將手背在身後,強自鎮定。
“諸君!且聽我一言。”
元結昂然而立,高聲致詞。
“天寶丁亥春闈,哥奴以‘野無遺賢’把持科場,布衣無一人及第。再以韋堅桉構陷敢言者,薛白、杜甫、皇甫冉、杜謄、元結令圄於大理寺獄。”
“今我等猶能立於青天之下,乃聖人得知而御口親赦。元子曾以詩文諷諫,幸而君王以囊括青冥之胸懷,不忤一蜉蝣之微言,天佑大唐出千古明君,安能遭奸相矇蔽?!”
“是非自有公論,公道自在人心。諸君之賢愚,豈由一場為奸臣操縱之科舉定論?大唐盛世,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