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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得天昏地暗,薛白睜眼時,只見窗樞上灑著一層金色的夕陽,顯得平靜而祥和。
還活著。
可見咸宜公主府果然還不知情,辛十二死得夠早。
昨夜到最後,他卻沒把那致命的契書燒了,想的是往後若有實力了,他可以當薛平昭。
暢想了一下,若能借李林甫之手廢掉太子李亨,再除掉李林甫,扶持一個親善自己的皇子登基,為李瑛、薛鏽翻案,或能以薛平昭之身份,繼承河東公之爵位,再借河東薛氏之威望謀任節度使,便算是一方諸侯了。
志向已不可謂不大,連杜妗都覺是異想天開。
要做到這些,至少也得有紅袍高官的權力。
總之是因為這個野心,他們繼續把那要命的物件藏了起來。
薛白深知往往這樣的貪婪會引來禍事,但權場本就如此,機遇越大、風險越大。
他這兩日還得到虢國夫人府拜會,不宜藏東西,暫時還是由杜媗保管。此時便在想,這姑娘早晚還是要改嫁,到時立場一變,未必還能像現在這般可信……
忽然,隱隱聽到了前院方向傳來了爭吵聲。
薛白不慌不忙地起身,整理了儀容,方才踱步到前院。
“京兆杜氏也算名門,竟如此無禮?”
“我主家雖落魄,卻絕非你等可以羞辱的,將禮物帶回去吧。”
“何謂羞辱?我家阿郎出身於弘農楊氏二王三恪之貴胄,公卿之子……”
“滾!”
前院,全瑞還在與人爭論,隔著院牆,杜有鄰則在二進院裡大喝了一聲,杜家奴僕一擁而上,將幾口木箱往外搬。
薛白走到廊下,與正在看熱鬧的杜五郎並肩而立,只見有一隊衣著光鮮的奴僕攔在那還想相勸。
“杜公,我家阿郎誠心誠意,你家只是杜氏旁支小戶,又落罪罷官……”
“老夫讓你們滾!”
杜有鄰沒忍住,親自趕到前院,搶過全瑞手中的一封禮單用力摔到門外,大罵道:“滾!滾!”
“好。”
杜五郎握著拳揮了揮,叫了聲好。
一眾奴僕推出箱子,用力將門關上,“嘭”的一聲響,杜有鄰怒氣未歇,氣沖沖轉回後院,身後盧豐娘哭著追趕。
“阿郎……”
杜五郎看得氣血沸騰,轉向薛白問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你們吃過了嗎?”
“到我屋裡吃,邊吃,我邊與你說。我家讓人羞辱了,真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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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吃的是湯餅,據廚房的胡十三娘說,只有杜家父子、薛白的碗裡有幾塊羊肉。
杜五郎讓她幫忙端到東廂屋裡,門一栓,才不管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你知道御史中丞楊慎矜吧?那日在大理寺他便是主審之一,與你說過話的。”
“嗯。”
“這老匹夫,比我阿爺還大兩歲,卻說要來向大姐提親,昨夜就讓人送了禮過來。初時,我爺孃還以為他是求娶,高高興興與他家管事談上幾句,拐彎抹角地說來說去,竟是要納妾,這怎麼可能?!”
杜五郎說到這裡也是激動起來。
薛白忙把碗挪開一點。
“我家是旁支不假,阿爺也丟了官,但也是望姓之後,絕無賣女兒與人作妾的可能。還二王三恪,隋朝都亡了多少年了,真當自己是皇帝后裔。那楊家管事在阿爺面前不停說禮單豐厚,阿爺越聽越怒。”
“你大姐怎樣?”
“大姐被氣哭了,說爺孃要是答應,她便死了罷了。爺孃本就不可能答應,這對杜家是多大的羞辱啊……”
杜五郎喋喋不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