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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到主院西次間的時候,正好趕上鄒太醫在下診脈結論:
&ldo;少夫人懷了身孕,才三個月,正是不太穩定的時候,再加上少夫人前段時間受過一次傷,身子還未曾恢復,這麼長時間跪在寒涼的琉璃石階上,難免有些急血攻心,動了胎氣,此時昏迷不醒,可不是好事啊。&rdo;
老太君驚得跌坐到了椅子上,沈燁聽後衝上來,對鄒太醫問道:&ldo;她什麼時候能醒來?&rdo;
鄒太醫看了一眼沈翕,然後才對沈燁回道:&ldo;這個老朽不好說,不過有句話實在不該講才是,這如今都是深秋初冬季節了,這如何能讓一個懷了孕的女人跪在那般寒涼之地如此長的時間呢?實在是……唉。&rdo;
鄒太醫的話讓老太君面上很不好看,見兒子沈燁臉上表情也不好,老太君未免想替自己辯駁,心裡著實有氣,語氣也十分不好起來:
&ldo;我,我就是讓她跪一跪,她對我出言不遜,我做長輩的還不能教訓教訓她了?哪有那麼嬌貴,跪一會兒就動了胎氣了,真當我老了好騙嗎?我看你這太醫也是糊塗,還不如那些赤腳大夫來的有用,你要是不能讓她醒過來,我看你也別在國公府留著了。趁早回你的太醫院去吧。&rdo;
老太君的話似乎說到了鄒太醫的痛腳,站起來就走到沈燁面前,拱手作揖請辭:
&ldo;下官只是實話實說,既然老太君覺得不入耳,要將老夫遣回太醫院去,那老夫就回去好了,如今正好得了老太君之命,下官無不相從,公爺您請好吧,下官就不留在府上惹人嫌了。&rdo;
沈燁笑著打圓場,自然不能讓在國公府留守這麼多年的鄒太醫在這種情況下離開了,瞪了一眼老太君,對鄒太醫說道:
&ldo;鄒太醫言重了,老太君就是一時之氣,她平日裡再隨和不過的一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心急孫媳的身子,您在府中勞苦功高,又是沈燁的長輩,府內上下都仰仗太醫您了,如何能走哇。&rdo;
沈燁這番話,才叫鄒太醫聽著順耳了些,沈燁對老太君瞥了一眼,使了個眼色,老太君這才無奈的來給鄒太醫說話:
&ldo;老身也是憂心過慮,叫鄒太醫見笑了,如今還是快把她治好,才是要緊。&rdo;
鄒太醫撫了撫美須,對老太君說道:&ldo;下官也想把少夫人治好,可是這急血攻心一事等同於心病,心病如何能以藥石所醫治?如今就看少夫人自己了,恕下官無能為力。&rdo;
老太君被鄒太醫的話噎到了,自然也明白,這太醫是串通了那邊兩個小孩兒和她作對呢。她就說如何裡頭剛說明日謝嫮要一起去見駕,外頭就昏倒了,太醫來診治,沒開半點藥方也就算了,還說什麼心病,這不擺明著要和她老太婆對著幹嗎?
老太君氣得半晌沒說得出話來,讓桑嬤嬤扶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去,她倒要看看,今兒這事該怎麼辦。
屋內的氣氛一陣凝滯,沈燁看了一眼沈翕,見他也正在看自己,遂問道:
&ldo;你說這事兒怎麼辦?老太君是長輩,教訓晚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身子骨弱,是誰也沒想到的,府裡的藥材,你緊趕著好的拿來給她用,最重要的就是別誤了明日的覲見。&rdo;
沈燁來了這裡,自然也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卡在明日覲見的檔口來了這麼一齣戲,若是他置之不理,他們剛好就有了由頭入宮去告狀,若是沈翕再絕一點,明日乾脆就不去了,到時候聖上問下來,又是一番說辭,可若是理會他們,卻這兩人又不知要做些什麼出來,倒叫他措手不及了。
沈翕彎下身子,一把將謝嫮抱了起來,讓她枕靠在自己肩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