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頭尾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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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雜役仍心存僥倖,以為只要跪的久了,道長就能心軟。就一直跪在那裡。長治觀的職位,是一件切切實實的美差。他們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被開革出去,到了外面,要麼起早貪黑,做點賣菜賣餅的生意,要麼就只能在土裡拋食,每天在地裡苦熬,一年下來,都未必能吃飽飯。
尤其是做雜役做久了,其他事情已經不怎麼會做。就像一條魚,一旦出了水,就只能張著魚鰓用力呼吸,最終在岸上窒息。
拿路費走的那一些,早早準備好了退路,家裡置辦了產業、良田,留下的這些。平日裡坐吃山空,等遇了難,就只能想著靠跪這種事情,試圖感動別人。
知道了這些,李修文更不可能讓他們留下,哪怕散去的路費,都快將府庫中的銀兩用光,也必須把他們送走。
長痛不如短痛,此時要是心軟了,剩下的事情更不用做了。
麻遠剛得了李修文的承諾,做事積極了許多。他一個又一個勸過去,憑著他對於那些雜役的瞭解,抓住要害說服。就這麼一個個將他們勸離,根據他對於雜役們的瞭解,家裡實在貧寒的,就多補償些銀錢。腿腳麻利的,就介紹他們一些行腳的差事,先給他們找個餬口的事做。
入夜之後,就只剩下兩個脾氣還不肯離去,一直倔強的跪在那裡。
夜一深,黑燈瞎火的,道觀裡只有幾處地方點起了燈火。他們跪的那院子,離那些地方遠的很,只能望著那些亮堂的地方發呆。
膝蓋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只有用來支撐身體的雙手,能感受到石板的冰涼。
他們已經開始後悔,也許自己應該跟著之前的那些人一起走。就算跟的是最後一批,現在多半也到家了。
就算是鬱悶、憤恨又如何,只要從旁邊的酒家,打來一壺燒酒,買上一疊滷菜,三杯酒下肚,就算有再多的煩惱,也會隨著那醉意,煙消雲散。
再將腿伸進被窩裡,感受那裡面的溫暖。
蘇野、韓山哆嗦著嘴巴,共享著絕望。
“李道長多半已經把我們忘了吧!”
“早知道…早知道就聽麻遠的勸了。”
既然進了長治觀,這條命算是交給觀裡了,就算跪死在這裡,也是白死。他們的親戚是不少,但都是因為‘長治觀雜役’這個身份圍上來的。要是知道了他們的死法,別說追究了,說不定還要叫一聲好呢!
耳邊響起輕巧的腳步聲,他們覺得救星來了。爭先恐後的喊道:“麻大哥,我走!快扶我起來。”
燈籠後,是鍘刀一樣的眉,那張俊秀的臉,他們無比熟悉,就是那個一點情面都不留,非要將他們全部逐出長治觀的李道長。畏懼之餘,他們的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就在這時,蘇野福至心靈,李修文說過的所有話,在他的心底,回放似的一一閃過。他瞬間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不是求得憐憫。李道長其實已經把路指給他們了,只是他們一時為噩耗所驚,將那重要的事情忽略掉了。
李道長髮怒是因為我們不肯做事,那如果我肯用心做事的話,那道長會不會原諒我?
自助者天助之。
蘇野將自己發白的嘴唇抿了進去,用溫暖的口腔滋潤了一下,穩定氣息,用一種他之前從未有過的鎮定緩慢說道:“道長。您可以將上午那件事,交給我了。”
韓山比之蘇野愚鈍一些,但他並不傻。道長好不容易過來,向他說的第一句話尤其重要。如果說錯了話,道長一旦發怒,很可能留他們跪死在這裡。
這個時候,蘇野說的這句話,絕對是有含義的。
韓山咬咬牙,直瞪著蘇野,心道:“這次就信你一回!”
他也跟著說道:“道長想要我們做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等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