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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百姓都聽得懂裘熙載話裡的諷刺之意,但也聽出了裘相語氣裡的沉痛與堅決,一時紛紛不平起來。
“汪相未免太一意孤行,竟連裘相這般德高望重的老臣都容不得!”
“新法害人,如今汪相獨大,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這時又有稍稍冷靜些的站出來高聲道:“如今的局面也不是裘相公願意看到的,我們大家還是不要再阻攔裘相的車駕了,至少讓裘相去救營州百姓於水火啊!”
人群又議論了一陣,才陸陸續續往邊上退開一條道來。
裘熙載朝眾人鄭重拱手道:“裘熙載,謝過京城父老。”
說罷,他躬身下拜到一個極深的角度,裘婉彤忙鑽出車廂扶住祖父不算穩當的身軀。
許是一代名相下拜太過震撼,百姓立刻烏泱泱地回拜起來。
“裘相公保重啊!”
“裘大人一路順風!”
“裘大人,一定要回到京城來!”
……
不遠處茶樓上的雅間裡,一位清癯的老者放下茶盞,看向對座的年輕人,目露疲憊,唇角卻依然噙著一分坦然的笑。
“振鷺,我做錯了麼?裘熙載和那幫守舊老臣總在話裡話外責備於我,那些我都不在意,但今日親見百姓皆怨我恨我,到底傷我的心。”
汪振鷺神色平靜:“若是邊地百姓,便不會如此。祖父新法大大充盈了國庫,使得官家有財力支援邊地練兵,如此方能護佑國境安寧,使大雍能延續安定繁榮的百年。”
汪鶴吟眼含考教之意:“振鷺,我知你篤信新法,卻不知你緣何如此篤信。是因為這是從小到大教導你的祖父提出的,還是因為你確實認可新法條文?”
汪振鷺答道:“一則我信任祖父為大雍之心,二則新法確有成效,朝廷一改累積了多代的捉襟見肘之狀,如今終於有能力支援或是應對邊事與大型工程,這些是百姓看不到的,但孫兒在朝為官卻再清楚不過。”
其實他對裘相一黨是有些怨氣的,那群大臣分明也知曉國庫的重要性,知曉新法施行之後國庫充裕的狀況,卻視而不見,只一味強調百姓困苦。
可若外敵入侵,或是遇上大江決堤、地動、饑荒這般的大災,國庫無銀的後果是不可想象的,裘相一派不該無視祖父的功勞。
汪鶴吟看著汪振鷺堅毅的臉龐,淡淡一笑:“振鷺,凡事無絕對。你可還記得我在設計種種舉措之時,其實都考慮了百姓的生計?如今新法實施,效果卻與預期大相徑庭。”
汪振鷺眼中浮現出隱隱的困惑:“祖父這是何意?”
“既然這些事已超出了我們的設想,你又如何得知國庫中的銀錢真正花到了練兵、賑災等事務上?”
汪振鷺的神情極其難得地出現了一絲裂痕,遲疑道:“孫兒愚鈍,還望祖父明示。”
汪鶴吟望向窗外,裘熙載的馬車正在百姓的簇擁之下逐漸遠去。
“你不曾出過京城,有些事還需親眼見過才知真偽。今後莫要再妄下論斷,無論這些推斷有多合乎情理。”
汪振鷺頓覺醍醐灌頂,正恭敬應下,又聽汪鶴吟歎道:“不知裘熙載離朝,對大雍而言是福還是禍……”
對於今日百姓送別裘熙載的轟動場面,閔嘉音有所預料,所以前一日已和高臻臻鄭重地與裘婉彤作別。
今日閔嘉音早早帶著閔妙笙在東城門外的茶攤上落座,此地雖也聚集了一些百姓,但比城中稀疏不少。
裘家的馬車經過時,百姓夾道相送,還有從城中湧出的人流。閔嘉音放棄了擠上前去的嘗試,恰巧裘婉彤從車窗的縫隙中看到了這邊,便挑起窗簾與閔嘉音揮了揮手。
待裘相離開,百姓陸續散去,閔妙笙也有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