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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簡下意識聞了聞自己身上,很乾淨,沒有什麼味道。
夏日穿盔甲確實難耐,偏偏他不上戰場之後,對潔淨的追求日漸強烈。是以他每日午時下值後便要回府沐浴,換一身盔甲,傍晚下值回府也先沐浴更衣。
閔嘉音彷彿猜到了趙知簡的想法,笑道:“我瞧著趙世子清減了,所以問問。”
趙知簡又抬手撫上了面頰:“有嗎?”
他近來確實有些忙,常常惦記著上回在閔嘉音面前猜測過的那件事,還派了人去岐州調查。
楊家和林家蒙冤與內鬼有關,這種語句哪怕只是一個猜測,都令人心下難安。
趙家三代皆是保家衛國的將軍,趙知簡得知了這種事,更是惶惑、心寒。
“趙世子,如果是我給你帶去的困擾,我向你道歉。趙世子不必把旁人的事攬到自己身上,那樣會很累。”
那天之後,閔嘉音就想過,即便趙知簡猜到了一些實情,她也不願讓他再多一樁心事。
他不是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麼?
“可那也不算旁人的事,那件事關乎數萬岐州百姓的性命,我祖父、父親都曾是岐州的父母官,祖父、父親和我都曾為守護岐州的和平而浴血廝殺,如今我得知有人曾將那方水土與百姓盡數當作棋子,叫我如何不恨?”
閔嘉音看到趙知簡眼中隱隱有了赤紅之色,心臟一揪:“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勸他不要插手嗎?他的理由都到了這等情真意切的地步,她無論如何勸說都會顯得蒼白吧。
歸根結底,還是要怪她那日的不理智。
趙知簡找回神智,看向閔嘉音,那張從來剋制的面容此時有著不加掩飾的難過。
他的喉結滾了滾:“我……我很感激閔姑娘讓我知道這些,你別自責。”
“我如何能不自責?如果那時沒有問你關於城牆的問題,你就不會猜出這麼多,也就不會往心裡再壓上一件事。”閔嘉音說著說著,懊喪的情緒越來越明顯。
“閔姑娘,事已至此,你再想推開我也沒有用了,倒不如開誠佈公,說說你的想法。”
趙知簡向來是個行動派,與其在人情中煎熬,不如仔細審視可採取的行動。
閔嘉音長長一嘆:“趙世子不如先說說這段時間你為這件事做了些什麼。”
這是妥協,趙知簡反應過來,便道:“也沒做什麼,只是傳信給顧之源,讓他確認一下寶順十五年北狄入侵岐州城的路線等細節,如今尚無迴音。”
閔嘉音心中縱使千般不願,但趙知簡已經強勢地加入進來,她再推拒也沒有用了,只得將趙知簡視作合作伙伴,坦誠道:“我這邊想查與外祖父、舅父交往密切的人,尤其是在元興十二年蕭駙馬拜訪過林府之後。”
當年林英夏和林琛被扣了貪墨鉅款的汙名,父子二人自盡以示清白,府上被抄,除了幾個資歷老的僕從或被下獄或被流放,其餘下人作鳥獸散。
林琛的遺孀沈氏堅持為林琛守節,待韓翱即位為林家平反之後,沈氏因林琛生前的官位得了個郡君的封號,帶著兩個貼身婢女住到了孃家在慶州的莊子上,與青燈古佛為伴。
閔嘉音如今不便離京,且考慮到當年林家冤情如果確實涉及楊安博案,舅母必會受人監視,所以只給舅母去了一封信。
要說寫信,閔嘉音通常每個月都會給沈氏寫一封問個好,還算是安全的聯絡方式。
“閔姑娘是想知道當年林相查到了什麼程度?”
閔嘉音看向趙知簡,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趙世子,既然你已經想清楚要參與進這件事,那麼我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必須確認你並未懷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