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瑝王后見他苦悶著一張臉,她再次輕啟朱唇,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決絕:“本來,為娘還滿心期盼著及冠之後,為娘再考慮你的親事,你身邊有了小櫻,也安分一些。
然而,你竟已擅自做主,不僅外出尋覓那花魁之姿,還膽大包天地將人領進了這國公府深宅,如此行徑,讓為孃的種種擔憂,似乎都成了多餘。
既然你心有所屬,不再拘泥於傳統禮教,那麼今日,小櫻便搬去你的房間,也算是對你的一份成全吧……”言罷,瑝王后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黎宿野聞言,身形微微一震,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錯愕與掙扎,他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所有的言語都哽咽在了喉頭。
就在這時,小櫻跪伏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青石,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王后娘娘,奴婢此生此世,生是宿野的人,死亦是宿野的鬼。
若公子有朝一日要將我嫁與他人,我寧願即刻了斷此生,以表忠貞不渝之心。”她的聲音雖細若蚊蚋,卻字字鏗鏘,如同春日裡破土而出的嫩芽,雖稚嫩卻堅韌不拔。
黎宿野的目光終於從母親身上移轉,落在了小櫻那瘦弱的背影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感。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時興起,竟會讓這個平日裡默默無聞的侍女,展現出如此決絕的一面。
他沉默片刻,終是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娘,此事……孩兒自有分寸。小櫻,你莫要跟著胡鬧,起來吧。”
瑝王后見狀,再次緩緩掃視了黎宿野一眼,眼中責備,最終她輕嘆一聲,親自上前將小櫻扶起,語重心長地說:“你看吧,宿野,這便是人心的力量,它能讓人無畏無懼,也能讓人矢志不渝。”
“兒子,今日你提及的是溫柔似水的小櫻,明日又換成了才情出眾的白姑娘,若是你心中所念真的是那位名動京城的花魁,聽說她至今仍是冰清玉潔,未曾有過半點瑕疵,何不將她也留在府中,成就一段佳話呢?
這樣可好?”瑝王后輕移蓮步,緩緩後退了一步,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心中暗自思量,怕是自己的兒子真的被那位風華絕代的花魁所傾倒,迷得神魂顛倒。
她後退一步,也不想將黎宿野逼得太緊了。
如今兒子這樣的樣貌,才情京都多少女子覬覦,卻為了個花魁?!
“我親愛的孃親,您這是何苦呢……別,別這樣呀……”
黎宿野聞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連擺手,臉上的神色焦急而又無奈,“她們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好,心地善良,溫柔可人,可孩兒深知,自己並不能成為她們最終的依靠,若是貿然將她們娶進門來,最終也只會白白耽誤了她們的青春年華,讓她們在無盡的等待中消磨了歲月。更何況,她們都不是孩兒心中真正心儀之人,這樣的結合,又有何幸福可言呢?”
瑝王后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沒想到兒子心中還有喜愛之人,兒子這樣貌,這才情,還有女子不喜歡?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那你倒是說說,你心中究竟喜歡著誰?只要是你看上眼的,為娘便是拼盡全力,也定要將她弄到你房裡來,讓你心滿意足。
但有一點,小櫻這孩子,心地純良,對你又是情深意重,她必須是咱家的人,這一點,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瑝王后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反駁的威嚴,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黎宿野的臉上,彷彿在等待著他的回答,又彷彿在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
想到此處,瑝王后的眼眶驟然間溼潤了,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頰,每一滴都承載著無盡的憂慮與深切的期望。
她的心境宛如秋日裡被寒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