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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一個不注意,直接撞上了裴離堅實的胸膛,鼻子被撞的生疼,生理性的淚水也被撞了出來,好一個可憐模樣。
裴離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沈初的鼻子,輕聲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初聽到這話唰的一下,臉色通紅,滿腦子都是罪過罪過,她黃了。
尤其是看到裴離十分正直的模樣,她歉疚地別開了眼,她現在可不好意思開口,只是半掩在長髮下的雪白耳根紅了個透。
只是她也錯過了裴離偷偷上揚的嘴角。
幾個呼吸後,兩個丫鬟路過了假山。
高個兒丫鬟還特意先看了看四周,才放心地開口,“大少爺這幾日是怎麼回事兒啊,今天可是二少爺下葬的日子,他怎麼還在喝酒啊?”
矮個兒丫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摸了摸手臂,要不是手上還端著茶盞,怕不是要緊緊地抱住自己。
“不清楚啊,不過大少爺確實奇怪。我跟你說啊,前天晚上他喝醉了一直在喊鬼啊鬼啊的,多嚇人啊,你別跟別人說啊。”
高個兒丫鬟也覺得後背有些涼,“嘿,我不說,我的嘴你還不知道嘛。不過大少爺他不會真是見鬼了吧,他之前不是滴酒不沾的嗎?”
矮個兒丫鬟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誰知道呢,可能是二少爺走了之後他太難過了吧,你也知道,他們兄弟倆感情好。”
高個兒丫鬟撇了撇嘴,“我看不一定,他什麼時候喝酒不好,今天喝酒。”
矮個兒丫鬟有些擔心背後說主家閒話被旁人聽到,便隨意扯開了話題,“不說這個了,你怎麼在這兒啊?”
高個兒丫鬟突然一拍額頭,“哎呀,不跟你說了,老爺之前吩咐我去二少爺的書房拿他生前最喜歡的那方硯臺,說是要陪葬,我先走了啊。”
來不及等身旁的好姐妹說些什麼,便撒開腿就跑遠了。
矮個兒丫鬟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沈初雙手用力揪著衣袖,突然不敢看裴離,強忍著心慌,抬手指了指一號丫鬟的背影,“書房。”
裴離低沉的聲音在沈初的耳邊響起,“好。”
待聽清之後,沈初的臉色又迅速躥紅,嘀咕道:“說話就說話,有必要湊那麼近嗎?”
裴離好似沒聽到的樣子,“你剛剛說什麼?”
沈初平復了呼吸,連忙往假山外面跑,“我說快跟上吧,別跟丟了。”
……
裴離和沈初到時,高個兒丫鬟已經拿好硯臺準備關門了。
等高個兒丫鬟走後,沈初推開了書房的門。
房間正中央是一張寬大的書案,上面還鋪著細膩的宣紙,旁邊的紙墨筆硯也擺放得井井有條。
香爐裡還細細密密的盤著香霧,屋內瀰漫著淺淺的檀木香,青白釉梅瓶中還插著幾枝沾著露水的灼灼桃花,一切都彷彿書房主人還在的模樣。
沈初看著屋子的裝扮感慨道:“孫員外家的二公子應該是個柔雅至極之人。”
可惜他年輕的生命雖如夏花般絢爛,卻匆匆凋零。
裴離則盯著牆上的寒梅圖一動不動,“沈初,你過來看看這幅畫。”
沈初對書畫研究不深,但也能看得出來這幅畫構圖藏巧, 細節閃光,是幅好畫。
畫的是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
“孫靖軒?莫非是孫家的二少爺?”
裴離沒有回答,掏出了腰間的荷包遞給了沈初,“你再看看這荷包上的畫。”
沈初定睛一看,這一大一小兩幅寒梅圖幾乎一模一樣,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個荷包是孫靖軒的?不對,這個荷包掉在蔡家門口時,孫靖軒應該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