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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98年臘月初一,洛陽城的寒風如刀割般刺骨,而端扆殿內卻溫暖如春,炭火在火盆中跳躍,將金碧輝煌的宮殿映照得更加富麗堂皇。武則天,身著金絲織就的龍袍,頭戴鑲嵌著寶石的鳳冠,端坐在寶座之上,她的眼神深邃而堅定,透露出一國之君的威嚴與決斷。
殿內,狄仁傑、李嶠、蘇味道,三位朝廷宰相,依次站在殿中,猶如三座不可動搖的泰山,等待著女皇的問詢。今日,他們要討論的議題重大而敏感——太子的立嗣問題,這不僅關乎皇室的未來,更關乎整個大唐的穩定與繁榮。
李嶠,文壇的泰斗,他的態度始終如一,上前一步,語氣平和卻堅定:“陛下,臣以為,太子之位的定立,乃是陛下的家事,非臣子所能置喙。”
蘇味道則顯得更為謹慎,他的立場模稜兩可,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正如成語“模稜兩可”的來歷,意在避免直接表態。蘇味道回道:“陛下,此事重大,臣以為還需深思熟慮。立梁王為太子,是延續武姓江山;立廬陵王為太子,承繼李唐餘脈,都是合天道,順民心之舉,也都是微臣的心願。”
狄仁傑則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態度,他堅決反對立武三思為太子。武則天看著狄仁傑,詢問道:“國公意見如何?”
狄仁傑,雖年近古稀,但精神矍鑠,目光如炬,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言辭尖銳:“陛下,臣以為立太子之事絕不是家事。王者四海為家,天下的事都是陛下家事。君王是元首,臣下為四肢,猶如一個整體,況且臣忝任宰相,怎能不管呢?”
武則天點點頭,認同狄仁傑的說法。狄仁傑繼續朗聲說道:“陛下,姑侄之於母子,哪個比較親近?”武則天答道:“母子更親。”
狄仁傑說:“武承嗣、武三思雖為陛下的侄子,然李顯、李旦則為陛下的親生子。顯然李顯李旦與陛下更親。若立兒子為太子,那麼千秋萬歲之後,陛下將作為祖先在太廟中受到祭拜;若立侄子,自古以來,未有侄子為天子而將姑姑供奉於太廟者。”
狄仁傑的發言直擊要害,他進一步勸諫武則天:“陛下,臣懇請召還廬陵王李顯,以正天下視聽,安社稷民心。”
武則天眉頭緊鎖,沉默片刻,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國公之言,朕自當深思。太子之位,關乎江山社稷,不可不慎。”
端扆殿內的氣氛一時凝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女皇的身上,等待著她的決斷。這一刻,歷史的車輪似乎也放慢了速度,等待著這位偉大女皇的選擇,她的決定將影響著整個帝國的命運。
武則天的內心波濤洶湧,她深知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引起朝堂的風波,甚至可能影響到整個大唐的走向。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波瀾。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心中已有決斷,但她淡淡地說:“三位宰相今日所言,啟發甚多。朕會全盤考慮,今天就到這裡吧。”
武則天看著三位宰相退下,她注視著狄仁傑的背影,目送他出了殿門,心中充滿了對臣子的愛憐。
當夜,洛陽城的月光如洗,照在鳳鳴宮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幽藍的光輝。武則天破例沒有回到鳳鶴宮,而是選擇在鳳鳴宮就寢,她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思緒。宮女們輕手輕腳地退下,大殿內只剩下女皇一人,面對著跳動的燭火,沉浸在深沉的思索之中。
她的心緒如同外面的風雪,紛亂而淒涼。
她想起了長子李弘,那個以孝敬著稱的太子,他因肺結核而英年早逝。在臨終之際,李弘對武則天說:“母后,孩兒不能勝任儲君職位了,先走了。”這句話,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痛了武則天的心 。
接著,她的思緒又飄向了次子李賢。李賢,那個才華橫溢的太子,卻在流放四川巴州的歲月中,被來俊臣派來的人逼迫至絕路。在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