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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緩和下情緒,小朋友沒了言語,自顧自去廚房拿掃把和拖把。
餘照升也因此偃旗息鼓,沉著臉坐下,端起完好的那杯茶啜了一小口。
水溫剛好,茶香濃鬱。
他也從沒見過兒子掃地做家務的樣子,很專注,和記憶中乖張的模樣截然不同。
又和遙遠的回憶交疊重合。
那時候的餘江楓,還會抱著腿,甜甜的喊爸爸。
碎渣被掃進塑膠簸箕,顫巍巍發出相互碰撞的聲音,木少傾突然出聲打破一室沉默,&ldo;你今晚跟叔叔回家吧,有話好好說。&rdo;
她的眼神很誠懇,沒有絲毫虛與委蛇。
餘江楓有些難過,還有些不解,難道是父親突然到來惹她不快了?
今夜跌宕起伏,小鱉睡醒了,短小四肢在水裡輕飄飄遊盪,與玻璃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屋裡已經沒有其他人,餘江楓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聲音患得患失,還有點難過地喑啞,&ldo;你不要生氣,我……我不會讓人來打擾你的。&rdo;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裡,突然盛滿這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就像有人獲得了一根甘蔗,品嘗到人生難得的甜味,有朝一日卻發現那是泡影,回神間,自己已經味蕾苦澀。
因為記憶太過美好,所以失去就更顯得難過。
垂下的頭無精打採。
接著又被一雙溫柔的手捧起來,掌心絲絲暖意透過面板傳到血脈。
木少傾慢條斯理地,用自己額頭抵上他的。
&ldo;傻瓜,我只是覺得你應該長大了。&rdo;
&ldo;去跟你父親談談,學著把事情好好解決。&rdo;
跨年後的夜晚失去了狂歡的人,徒留下刺骨的寒風從身邊吹過,一盞盞燈都滅了。
餘江楓從單元大廳走出來時,抬頭望了眼那扇窗。
還亮著。
餘照升坐在駕駛座後面抽菸,司機下車給他開了門,熱氣暖和著每個毛孔。
餘江楓表情終於鬆懈些許,在前行中回頭看向那盞燈,他看不清窗前是否有人影,但是他確定。
小姐姐一定在目送他離開。
邁入許久不見的老宅,年邁的人已經睡下,沒人能替這個小男孩伸張正義,更何況奚美心向來是個甩手掌櫃,對孩子的教育向來插不上話。
父子倆又回歸對峙狀態,但是顯然,做父親的棋高一著。
直到被反鎖在臥室裡,他才後知後覺。
入套了。
瘋狂地踹了幾下門,餘照升拿著鑰匙站在門外陰惻惻威脅,&ldo;如果想讓你奶奶大半夜驚醒,然後被現在這個場景氣的血壓升高,那你就再使點勁兒。&rdo;
人是不應該有軟肋的。
餘江楓癱坐在床上,開始抱怨自己不夠堅強,軟肋太多。
他愛奶奶,愛木少傾,又有點心疼奚美心,所以在跟餘照升的戰役中,已經是不戰而敗。
別墅三層樓的臥室落地窗外,不知何時被裝上了密不透風的防盜窗。
他剛才怎麼沒看到。
還好有手機,至少可以跟木木打電話道個平安。
然而訊號欄上那個&ldo;&tis;&rdo;號……
他暴走,哐哐捶門,&ldo;裝遮蔽儀,餘照升,你無恥不無恥!&rdo;
月亮靜靜懸掛在天空,他坐倚在門口,心急如火焚。
而與此同時的花園小區裡,木少傾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找遍了所有花叢,才終於找到那隻流浪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