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狂奔的鬱小姐 (第1/4頁)
熙雍光明之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肖堯在醫院昏倒的十五分鐘以前,戶松公路上。
鬱璐穎所乘坐的大巴正向著餘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是午餐後才從聖方濟各中學門口出發的,這次的“避靜”活動為期共三日,帶隊的除了她的小舅舅鬱波,還有另一位五十來歲的楊神父。
此時此刻,鬢角花白的楊神父正帶領著一大巴的教友公頌“玫瑰經”。
鬱璐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持她的瑪瑙念珠,眼神渙散地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樹木,嘴裡機械地跟著眾人吟唱道:“……天主聖母瑪利亞,為吾等罪人,今祈天主,及我等死候,亞孟。”
這調子用的是佛經改編的調子,經文用的是魔都方言+文言文,老一輩人說這叫“恭敬調”,是當年的耶穌會來華傳教士為了本地化而改編的……是利瑪竇嗎?不知道,管他呢。
小姑娘唸經,有口無心——尤其是這次活動的參與者都沒幾個年輕人的時候,她就更是意興闌珊了。
鬱璐穎不喜歡恭敬調,對參加這次避靜活動本身也沒興趣,無非是陪母親罷了——結果鬱麗華又臨時學校裡有事,要晚上才能自行前來。
鬱璐穎一向認為,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敬虔熱心的人。
事實恐怕也的確如此。
鬱璐穎的外祖父鬱保祿存有一本家譜,據其中記載,鬱氏家族奉教已有近二十代人,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末徐光啟的時代。
鬱璐穎對此不以為然,因為很難想象家族的“信仰之光”究竟是如何在康熙皇帝禁教以後依然傳承,沒能斷了香火的。
當然,她也無意真的追問。
事實上,她就和大多數,這座城市,這個時代的,所謂老教友家庭出身的子女一樣,對於自己的信仰從來都處於不冷也不熱的狀態。
媽媽告訴她,在鬱璐穎出生後的第八天,她就領受了洗禮,取教名“德肋撒”。這個教名系統在這個國家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堂裡的女性一半都叫德肋撒,另一半則叫瑪利亞——這也充分說明了本國的老教友們究竟有多麼缺乏想象力和創造力。
從三歲記事起她就自然而然地認領了教友這個身份,繼承了父輩——哦,母輩的光輝信仰。
星期五守齋戒,星期天去教堂,飯前要念經,和老教友子女通婚,這這那那是該做的,那那這這是禁止的,大概就這麼回事。
她談不上有多厭煩,也絕談不上喜歡。
反正能遵守多少,她就儘量遵守多少唄。
若問她信不信,那大抵是信的,但她對這些真的不是特別感興趣,只是當作一種生活方式和社交圈子罷了。
因此,她也懶得去分辨從小在家庭和學校就接受的,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對立的思想灌輸,到底哪個才是真理。
她至今甚至都沒能把那本聖經從頭到尾讀完一遍。
she doesn't care.
事實上,像表妹鬱雅歌那樣的教友子女反而是少數:一般來說,由於“皈依者狂熱”這種心理效應的存在,這種程度的熱情往往更多發生在後天皈依者的身上。
鬱璐穎自認為是個生性冷漠的人,也就是說,這種性格上的冷漠並不僅僅只針對宗教。
但是最近,她產生了一種,呃,不怎麼正當的,熱情。
無論如何,都很難趕走這種毫無必要的……思緒。
就拿現在來說吧,她嘴裡跟著大家一起念玫瑰經,眼睛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但是心思完全沒有放在經文上,也沒有在即將到來的避靜活動上,更沒有在所謂的餘山聖母身上。
她在想的是肖堯。
她在想是那集,由於調皮搗蛋往冰箱裡灌自來水,從而錯失的《奧特曼》。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