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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在廳中來回走著,嘴裡頭唸唸有詞。
瑥羽被他晃得靜不下心,招手叫他坐下。
“我坐不下,阿羽哥哥,我背了一遍兵法也沒想到辦法。你還說讀書有用。”
“宋鶴生。”瑥羽冷不丁的叫了他的大名。
小堂一下子就站住了,老老實實不敢再造次。
黑衣貼合著他尚顯青澀的身形。
勾勒出他筆直的脊樑,纖細卻有力的四肢。
盡顯半大少年獨有的蓬勃朝氣。
手腕隱約露出紅繩,與他的黑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瑥羽知道,那是公主賞他的金蓮蓬,被他串成了手繩。
小堂最近開始躥高了,常喊著骨頭疼。
朱老闆寫信報賬時,還附帶抱怨過。
說小堂的飯量像是能吃窮一家飯館,身上卻不肯長肉,只長骨架。
愁死個人。
“腿不疼了?”瑥羽不著痕跡的劃過他身上,“坐下。”
小堂就近找了椅子來坐,雙眸明亮澄澈,稚嫩的臉上是不符年紀的憂愁。
“此事我已經有計較,你莫要亂了陣腳。”瑥羽說。
小堂精神了,“怎麼計較的?”
瑥羽望著他,目光深遠,“威武侯在前線時,揮師猛進,與敵鏖戰不休。眼見大功將成,距攻克於茲國僅一步之遙,可惜天不遂人願,功敗垂成。”
“遊旭世子此次擔主帥,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作戰經驗也是現成的。”
小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怎麼滅於茲國?怎麼才能再開戰?”
瑥羽說,“於茲國險些不保,他們不會想再開戰。大淮既已開始議和,議和期間也不會輕易再開戰,免得失了風度。”
“現在只有造個引子,使得戰局再開。但引兩國開戰,不是小事,關乎百姓。”
小堂又坐不住了,但他出於一種慫的態度,忍著,
“要我說,就讓暗樁的人扮成敵人在陣前襲擾挑釁,激怒主帥開戰。他們腿程快,對當地又熟悉,挑釁完就跑,隱藏起來。”
“下策,危險。”
“阿羽哥哥,你就是考慮的太多。”
兩人你來我往爭論了一番,千頭萬緒都集中在邊域的百姓上。
小堂憤憤的,“我們又無官無職的,百姓自有當官的來護,我們要護著公主不能被搶走。”
“你去問問公主,同不同意。公主同意,你就去做。”瑥羽輕嘆一下,垂了眼眸。
“真的?我能?我能去問公主?我怎麼說?”
瑥羽扶著額頭,輕揉額角,語氣疲憊,
“公主府太顯眼,你去珍寶閣找管事,他會安排。見到公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自己斟酌。”
“那我可真去了。阿羽哥哥你不是說反話吧?你給我個準話。”小堂立時站起來,滿臉警惕。
瑥羽瞧著畫紙上的山川脈絡,心裡很難說是什麼滋味。
他能料到公主的反應,一定是不同意的。
但公主會對小堂印象更深。
好的印象。
小堂是可信之人,萬一自己以後出了意外……
他抬眸看著小堂,“去吧。公主身邊侍衛多,應該會搜你的身。不要帶可疑的物件。”
……
待小堂走了,遠兒又回到桌旁磨墨。
他常年陪著郎君作畫,郎君專心不專心,他一眼就能發現。
原本筆力雄健、肆意揮灑的筆觸,逐漸變得遲疑滯澀。
墨色也不再是之前那般,酣暢淋漓地暈染出山川的豪邁氣勢。
而是濃稠地堆積在一起,像是積鬱不散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