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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勉強動了動身,慢慢趴到趙靈運跟前,拽住她的衣袍下擺,&ldo;大姑,大姑,老奴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還望您看在老奴伺候的份上,饒了老奴吧。&rdo;
趙靈運笑意未達雙眼,&ldo;王嬤嬤說的什麼話,您既是夫人從孃家帶來的,我豈有不顧慮夫人的臉面。&rdo;回首對芙風說,&ldo;還愣著幹什麼?去綴錦閣請夫人過來,順便搬把椅子過來給王嬤嬤坐。&rdo;
等王嬤嬤顫抖著坐上了椅子,趙靈運說,&ldo;夫人說了,感念您從前照顧她,那些偷去的錢財就當孝敬了。&rdo;王嬤嬤聽了剛要跪下謝恩,又聽趙靈運道,&ldo;只是你也知,我想知道的可不止這些。&rdo;
一記寒冰似的銳利視線瞥過來,讓王嬤嬤差點滾下椅子來,&ldo;大姑,大姑,老奴可是全招了,真的全招了啊。&rdo;
趙靈運聽罷嘆了口氣,慢慢回到上首坐下,竟是再也不看王嬤嬤了,&ldo;蓮玉,我問你,可知怎樣在不傷及表面,讓人痛不欲生?&rdo;
蓮玉答,&ldo;奴婢不知。&rdo;
趙靈運側首望向了屋外,只見月明星稀,樹影重疊,語氣淡淡道,&ldo;這個法子聽說還是英國公府的世子想到的呢。聽說當日大理寺抓到個無惡不作的縱火犯,受盡酷刑也不曾供認,後來訊息傳到比部,世子一聽就隨口說了個法子,果真叫那大盜老實招供了。&rdo;
蓮玉眨了眨眼睛,&ldo;奴婢聽大姑這麼說可是好奇了,大理寺一貫有手段,怎麼還有讓他們也棘手的案子?&rdo;
趙靈運看向她,話卻是給王嬤嬤聽的,&ldo;世子說,找個大甕,下面用柴火加熱,把人投進去,害怕他不招?&rdo;
王嬤嬤聽了,已經爛泥一樣軟到地上,幾個婆子夾起來也是不行,過一會就聞到一股騷臭味,原來是被嚇得失禁了。&ldo;大姑,是夫人一早就派老奴跟英國公府通訊,老奴沒有騙您,大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rdo;
鬼哭狼嚎一般,趙靈運皺了皺眉。雖然早就知道容氏打算,但聽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便冷笑道,&ldo;你還是不老實,英國公府怎麼突然想和縣主府結親了?還是你就是英國公府安進來的?你還真想嘗嘗入甕的滋味?&rdo;
王嬤嬤咬了咬牙,&ldo;大姑饒命!什麼安進來的什麼人,老奴不知啊!您壓著夫人,夫人不服氣,便尋思找英國公府當靠山,又親上加親……我沒有再隱瞞了,全都招了,大姑饒命啊!&rdo;
&ldo;賤畜!你敢當面指責我?你是個什麼東西在這亂造謠?&rdo;伴隨著一道高聲怒斥,容氏從外面急急走了進來,剛巧讓她聽到王嬤嬤的話,氣急敗壞之下,一腳狠狠踹過去。
趙靈運見容氏來了,也不動,只坐著看她踹打王嬤嬤,想到兩人朝夕相對,如今卻像潑婦一般,就道:&ldo;夫人放心,王嬤嬤說的話我自然是不信的,這種玩意為了活著什麼話不敢說,還是夫人您親自審吧。&rdo;說完也不看容氏什麼臉面,逕自帶著人馬走了,總歸是沒吐出什麼實質東西,又差不多了。
回到聽啼館,已近戌時三刻,趙靈運不待換下衣裳休息,立刻伏在案頭提筆寫信,然後裝好遞給蓮玉仔細囑咐:&ldo;你去找陸管事來,我在這等著見他。&rdo;
待蓮玉去了,枝茜和芙風忙服飾趙靈運描眉畫唇,又換了一身出門見客的外袍,才坐到了花廳裡,等陸乙郎來。
楚襄安排與她聯絡自有一套方法,不一會,果然見蓮玉領了陸乙郎進來。趙靈運先起身告罪:&ldo;這麼晚,叨擾陸管事休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