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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唯一惱人的是玉衡宗主老來子景寧,那時剛是調皮搗蛋的年紀,纏人得緊,倒也是因此讓沈珺學會戴上沉默寡言的假面。
如此春去秋來,時過境遷。
寄人籬下的滋味其實不太好,雖然玉衡宗主也算對他關照有加,但怎麼說也不過一個小小弟子,與景寧相比自然親疏有別,儘管沈珺面上不顯,心裡仍會湧上幾分無依無靠的悽楚落寞。
偶爾非常偶爾的時候,他午後在竹椅小憩,好似伏在陽光膝頭做了一箇舊夢,夢是一截疏短的雨、一棵凋敝的樹、一捧夏夜的星,是家中的堂屋圍垸,有牽掛著他所有目光和心緒的人,可清醒後又飄渺無影,他甚至無法用言語敘述短暫的臆念。
彷彿只是孤影照驚鴻,大夢一場空。
沈珺擱下筆,將所抄經文在燭臺燒盡。
如同燒燼往事,惟留下那句:我雖未度,願度末劫一切眾生。
這時房前停留了一雙腳步聲,有人輕柔地敲響門扉,道:“沈珺。”
門再次被推開時陽光傾瀉而入,在磨損昭示年歲已久的青石地磚投下影影綽綽的斑斕,亦有幾朵翩躚在屋外人華髮之上,祥和與威嚴擰成一股絲線繡進他的皺紋裡。玄度面容慈藹,手掌拍在沈珺肩膀時卻又孔武有力:“還是年輕人成長得快,兩年前在升州救下你時還病怏怏的,現在儼然有些許少俠之姿了。”
玄度視線往屋內掃去,無奈地搖搖頭道:“景寧,觀中禁律。”
景寧小聲喃喃著:“知道啦”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試圖往門外跑,但在路過玄度時被他伸手拽住領口:“抄寫《楞嚴經》去。”末了還在景寧的一張小苦瓜臉下補充到:“倒立著抄。”
沈珺在景寧的哼哼中緩解了不少緊張心緒,有些僵硬地躬身拱手道:“觀尊。”
玄度兩手托起他的臂彎,“雖然拜師禮未成,但亦可稱師尊。”他爽朗一笑,引沈珺入座,“住得可還習慣?時近季末,記得去後勤所添置衣物,若是有其他所需,皆可以同為師直言。”
言畢輕嘆一聲:“觀中事務繁雜,故而直到今日才來看你。”
沈珺攥拳的手緊了緊,竭力平淡道:“師尊理應以觀中大局為先。”
“為師並非此意,以後每週都會來檢查你功課所得,每月亦會攜你下山遊歷。”玄度含著笑意的尾音微微上揚:“可不許偷懶。”
“不會。”沈珺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忽然察覺自己還是在意旁人所言,擔心到頭來仍舊孤身修道。
玄度似乎看穿了他的情緒,緩緩替他整理衣領,慈祥的嗓音傳進沈珺耳朵裡。
他說:“沈珺,以後卻月觀就是你的家了。”
一時心緒起伏,思慮萬千。儘管已經醒來沈珺也未睜開眼,安靜地放任自己清空腦海,直到將所有雜念摒棄。
掀開眼簾,視野中卻出現雙琥珀清淺的瞳眸,略顯惺忪,未束的墨髮披如錦緞,甚至還有一縷即將垂到他面頰。沈珺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你在做什麼?”
“昨夜說過,我見仙君容貌昳麗,情難自抑,正在乘機逾矩非禮。”洛餚眉梢輕輕挑動,“仙君現在才發覺?”
沈珺心知自己被夢境擾亂,故而警惕稍松沒有覺察,掩飾性地狠狠瞪了身側人一眼,卻見洛餚還沒有移開的意思,只得沉下臉來:“今日有宴,早些洗漱。”
洛餚饒有興趣地看他面若冰霜,耳尖卻漸漸透出淺緋,襯在白皙面板間就如雪梢一點梅,剛準備逞口舌之快就被沈珺一根指頭抵著額頭推遠,末了還力道頗重地點了一下。
洛餚吃痛地捉住他那隻手抱怨到:“你過界了,床這邊是我的地盤。”
沈珺順勢起身,冷淡至極道:“連你都是本君的人,一萬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