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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吳氏回想起往事,似歷歷在目,十年前回孃家為老父奔喪,十年後,再返孃家,卻還是奔喪。
周吳氏流下淚來,收拾妥當,去泰元館向周老爺稟明回孃家之事,周老爺應允了。周吳氏未帶伺候丫頭,獨自坐上馬車,往山莊下的吳家村急奔而去。
昏迷了十餘載的淑蘭已經瘦的脫了相,再看不到當年的豐潤容貌。
“我回來了,你卻還未醒……”周吳氏望著床上毫無知覺的人,滴下淚來。
“姐姐,您也莫要過於傷心,淑蘭命不好,唉……”李前比十年前也憔悴了不少,大概長年累月照料病人,也身心疲憊。
“我和淑蘭單獨待會…”周吳氏讓李前下去。
李前識趣,關門退了出去。
“姐姐,是我害了你……”周吳氏喊一聲姐姐後,頓時淚如泉湧,撲在床沿上,泣不成聲。
吳家又搭起了靈堂請了道場,比之十年前吳父的葬禮更顯隆重。
“淑慧姐,您來一下,我有話講。”吳實才悄悄對周吳氏道。
“嗯,你隨我來。”周吳氏避開正廳嘈雜的奔喪人群,往內室走,吳實才緊隨其後。
來到內室,待周吳氏入座,吳實才“撲通”一聲,在周吳氏面前跪了下來,口裡喊道:“淑蘭姐,我實在憋不住了,您與淑慧姐到底怎麼回事?”
周吳氏痛苦地閉上眼睛,輕聲對跪著的吳實才道:“你先起來,我慢慢講與你聽……”
“我十二歲那年逃出靜虛庵後,遇上了我後來的師兄普慈,他帶我投奔了他的師傅邪無子。我本以為逃離了苦海,卻實則進了狼口。”
“雖然邪無子傳授了我武功和調製各種毒藥的本事,但那邪無子,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淫僧。在我十八歲那年,他強取了我的貞潔,因此,我才又回的家來。”
“本以為離開邪無子,我便能安生過平常日子。豈料,十年過後,邪無子在我與我姐姐為亡父守靈之夜,悄然將姐姐當成了我捋走,並將拼死反抗的姐姐用內力震傷腦袋,之後玷汙了姐姐後又送回吳家大門口。”
“我本還不知是邪無子對姐姐作惡,直到有一天,我師兄來山莊找我,說邪無子在一次酒後說:‘淑蘭怎的還是處子之身?她十八歲的時候我已經採了她的純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我才知道,姐姐是邪無子所害。我讓師兄將邪無子約到周家山莊後的破廟裡,事先在筷子上抹了劇毒,假意與他喝酒相好,親手毒殺了邪無子為姐姐報仇。”
“我之所以替姐姐上週家山莊,實則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吳家需要依仗周家山莊過日子。再者,我姐姐嫁入周家山莊十餘年,卻還是處子之身,我必須要替姐姐問周老爺討個說法。”
“這個世界,只有實才你才分得清我與姐姐誰是誰。”周吳氏嘆息一聲:“如今,姐姐也去了,我卻不能同去,我還要替姐姐完成她未完成的心願。”
聽完淑蘭的陳述,吳實才唏噓不已,抹著淚道:“淑蘭姐,苦了您了。”
周吳氏輕輕搖了搖頭:“我苦慣了無妨,只是此事,你千萬莫對他人吐露隻字,不然,吳家與我,都將不保。”
“淑蘭姐,您放心,就算刀架上我的脖子弟弟也決不洩露一字。”吳實才保證。
吳實才旋即又想起不久才送上山莊為七姨太的妻侄女田氏來,焦急地忙問道:“周老爺十年未與淑慧姐圓房,那我那妻侄女田氏,在山莊如何自處……”
見吳實才提周田氏,周吳氏心下苦笑,只能安撫吳實才:“你不用擔憂,我自會護著她……”
“那就好,那就好……”吳實才見淑蘭擔保,也放心不少。
吳家的喪事結束,香凌帶了家眷回了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