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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一月,功虧一簣,打架,出頭,一根一根的尖刺往外長。
警務室,警察問到她的家長,她的住址,她就直愣愣,孤零零地坐在那,頭頂上的白熾燈泡一晃一晃,她執筆,照貓畫虎寫了跟秦棠一模一樣的,“這是我舅媽,我媽不在,我家也不在這。”
她到這裡第一眼見到的是黃銳,懸了一路的心才墜下去。高矮胖瘦都是有作案前科的街頭混子,黃銳向她們承諾,那些人這次進來只重不輕,她安心把錄音交出去,秦棠精神狀態不大好,說了沒兩句被女警安慰坐到門外大廳的椅子上,大部分內容由她陳述。
說話間撕扯到青紫腫脹的唇角,血又滲出,她一時忘記捂,問她的警察忙抽幾張紙再遞給她,她旁邊就是垃圾桶,擦過血跡的紙巾鋪了一層,幾次問她用不用帶她上衛生所看看,她都搖頭,反問:“我什麼時候能走?”
警察合上筆帽,嘆說:“剛剛聯絡了你舅媽,你等她——”
“我和她也不住一起。”她這樣打斷。
“……啊?”
“我在這兒,一個人。”她說,可不可以讓她自己回去。
……
黃銳去給她接了杯溫水回來,拿著醫藥箱,警察喊他老黃,兩人交流,警察收東西出去,警務室就只剩她和黃銳兩個。
今天是黃銳值班,所以剛好碰上,前後兩次進局子,間隔還不長,倆人一眼相熟,第一印象,黃銳是個面相和善還挺熱心的大叔,是好人,短暫待一起這期間才最讓她放鬆惕厲。
黃銳給她比劃了兩下,把握不住輕重,她接了棉籤,自己摸索著上藥。
黃銳抱臂坐她身前,說:“你這種姑娘可少見,你知道那些人什麼來歷,什麼路數?連自己安全都保障不了就橫衝直撞,好在那幾個沒有攜帶凶器……”
黎也後背還捱了兩棒子,交鋒幾回合,她撿的棍兒被合力搶走,好在只打了兩下,警車鳴笛響到巷口,高矮胖瘦各有傷處,那時巷子裡就幾個警察圍著她,嘖嘖稱歎。
上好藥,黃銳把給她用的那瓶消毒藥擰緊,說要給她帶回去,她這時候才回想起在警車上接到的一通電話,靳邵打來的,他回來鎖了門。
“謝謝黃叔,我那兒有。”她言簡意賅說,黃銳不多問,收完醫藥箱再次出去。
黎也看過牆頭掛鐘,翻開手機看和靳邵的通話時間。警務室空間窄小,燈卻很亮、很亮,吊在不遠不近的頂上晃眼,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都一清二楚,她靠著椅,斜著腦袋昏昏欲睡,很久,也可能是一小會兒,是被室外一陣喧鬧激醒了。
“是不是她找的人?”女孩的哭聲淒厲,刺進耳膜,她似乎在動亂,有人攔著,但攔不住一聲過一聲的嘶叫:“是不是簡餘曼?一定、一定是她!她還是要報復我,你說話不算話,你憑什麼說話不算話……”
眉輕皺,睜眼後,一片模糊,她把黃銳倒的那杯水一仰而盡,原本她坐在靠裡邊,看外頭被遮擋,慢吞吞挪了個位置,隔著一面寬大的玻璃窗,窗是霧面,霧面外的秦棠身子被女警圈住,她拼命掙動去觸碰質問的那個人剛從大門的方向來,看得出趕路匆忙,他頭髮飄著,炸著,凌亂不精整,加重些頹感。
他手插進衛衣兜裡,鬱結著臉,不發一言,面前的女孩遲遲難以緩和,他也不挪動步子,任她抓,掐,猩紅的眼渴望迫切地死盯他。
她在霧面裡看著他,某一刻,他也覺察地斜過來,在這一處淆亂中,就這條視線的交匯線,萬籟俱寂。
二樓樓梯口,黃銳從那下來,他被叫了名,轉回去,倆人毫無情緒波瀾,不著痕跡地各自安靜。
靳邵跟黃銳前後出去門外,廳裡漸漸平息,秦棠重新坐回椅子上,女警耐心拍撫,黎也摁開手機看,待了不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