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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特好來著。”
“人是會偽裝的,”荀聽說道,“也是會改變的。”
“如果他真是裝的……十年如一日地盡善,叫人無可挑剔,那他就是好人了。”彌爾藍嘆氣,說,“我更願意相信……主教是後來才變成這樣的。”
嘆罷,她思考了一會兒,說道:“賦格狂歡……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詞。我回去查查。”
他們兩人來到了鼓婆區的牢獄,乜伽晟國的犯人大部分都會被關押至此。
懷霏置身之處在獄區最深處的建築,那裡和周遭的牢樓區分十分明顯,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富裕人家的居住地。
樓中除了獄卒之外,還有兩個負責懷霏起居的僕從。懷霏的活動區域很大,臥房廳室一體,若不是房間一面都是鐵欄杆,人會誤以為這就是普通百姓的住處。
這些都是教皇安排的。
很奇怪,懷梵明明恨透了懷霏這個哥哥,也從未來看望過他,但他似乎並不願意看到兄長在陰暗潮溼的暗牢裡不見天日。
一簇陽光從窗戶柵欄攔在了外面,一簇則安然地灑在被褥整齊的床上。
懷霏正坐在書桌前,書架上為數不多的書籍已經被他翻得起舊,他雙手拴著鎖鏈,正在雕刻手中的一塊石灰膏。
比起肖像畫上那個高傲而英氣昂然的俊秀青年,他瘦了太多,眼神裡浮著一種難言的空洞。
他的鬍鬚與頭髮似乎一直有人打理,但人若被抽走了神魂,皮囊再如何整潔體面,也還是能找到落魄的痕跡——懷霏淡金色的短髮已經長到蓋住了後頸,下巴處能看見微小的鬍渣。
荀聽一手抓住欄杆,嘴唇翕動了一下,想叫他卻不知該作何稱呼。
殿下?懷霏?
還是涅肖曾經驕傲地寫在筆記中的“徒弟”,或是親密的單字一“霏”?
懷霏的雕刻聲還在繼續,他先行喊了一聲:“老師,您來了。”
他自顧自地說起來:“昨夜……夢見您和舅父教我的雕刻技巧,醒來忽然想再試一試,卻發現自己已經生疏到這種地步了。”
荀聽看到那石膏在他手裡刻成的小人歪七扭八,成品長相滑稽。懷霏手中雕刻石灰膏的工具,只有一根木棍——這裡的獄卒和僕人雖然不會虧待懷霏,但絕不會為他提供鐵製工具的。
懷霏緩緩地起身,朝他走過來,沾著白屑的手抓住欄杆,鎖鏈與欄杆碰撞作響,他把石膏小人遞向荀聽,似乎在請求他幫忙似的。
荀聽並沒有接過來,因為他也不會。
於是他搖了搖頭,說:“已經忘卻了。”
但他的拒絕在懷霏眼裡還有其他的意思。
懷霏眼底藏著隱秘的湧動,他把小人收回去,垂眸說道:“從前您讓舅父教我‘藝術’,叫我不要太過沉於權力與朝政,偶爾也要修身養性,我卻不屑,認為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毫無用處。現在……卻只有它們可以聊以慰藉了。”
荀聽蹙眉,懷霏提到的“舅父”是誰?
聽起來和涅肖的關係篤密,但他從未在涅肖的筆記中找到相關的人。
荀聽說:“都是過往之事了。”
“是啊,過往……”懷霏自嘲地笑了笑,道,“老師,我們五年未見。沒想到見面就是我的死期。”
涅肖要在巨獸屠宰宴開場前,親自念出懷霏的罪行,以晟諭廷的名義給予他審判。
像是忘卻過往細節那般,懷霏蛻掉了對涅肖最敬重、最親密的稱呼。他盯著荀聽,平靜地說:“主教,您是來問罪的嗎?”
作者有話說
注:
“賦格狂歡”
賦格不僅指一種音樂題材,也是一個精神病學上的詞,大概指一種狀態,一個人進入此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