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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捏緊的指尖很忐忑。
可他還是那個向後靠著長椅的姿勢,望著頭頂那片灼灼盛開的玉蘭,燈光蒙朧,夜色清風。
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燈光落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睫毛被燈光染得清晰分明,那雙漆黑的眼,也澄靜得仿若望著明月清風。
然後,他這樣靜靜地望著夜色,很輕地說:“可是溫雪寧,我什麼都不是。”
“沒有我的父母,我一無所有,一無是處。”
她下意識就反駁,“當然不是。”
陸辭仍然靜靜望著夜色,連睫毛都沒有一下顫動。
她的反駁沒有一點用,無法改變他心底認同的什麼。可是那時候,她竟然也想不出來,更多的、更深刻的話來反駁。
夜風吹過,樹影晃動,他眼底映著的光影也觸動。
而後他低下頭,朝她看過來。
落在他臉上的光線也隨著他低頭而暗淡了,他的輪廓又回到了夜色中。他微微彎起一個笑,“有點冷,再讓你問最後一個問題,問完就回去了。”
她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 有關於他的事,想要知道的有很多很多。
可是很多問題即使問了也不會有回答,還會帶來被他看穿的後果, 然後連現在的這點距離都失去。
她寧可做朋友,因為能夠在他身邊長長久久。
安靜了一會兒後, 她問道:“你說的考第一, 應該不是隻考個全班第一吧?”
陸辭神色微動, 似乎是感到有些意外。
他笑著,“這都猜得到。”
她看著陸辭問,“為什麼?”
夜風淺淺地吹過, 玉蘭花在燈光中安靜搖曳。
他的眼睛裡,映著灼灼花影。
他的面孔有片刻的暗淡,風吹起的時候, 撥開頭頂的暗影,光線又將他重新照亮, 他的眼底已經換上笑意, 語氣很輕鬆地說:“我爸當年是高考狀元來著,總不能給他丟臉。”
只是這樣而已嗎。他的語氣和笑容都很輕鬆, 可她腦子裡還是他的那句, 一無所有、一無是處。
她還有很多想問。
比如說, 為什麼頭像是暗淡的星體。
再比如說, 為什麼名字是蟬。
在地下幾年、甚至十幾年暗無天日的蟄伏, 寒來暑往,不見天日,忍受千百個日夜的孤獨, 只為了一個夏天就死去。
他明明生在昂揚熱烈的光裡,可為什麼是蟬。
可是和他的界限, 只能到這裡。陸辭笑著對她說,“問完了,回去吧。”
她點了點頭,站起來,看向他:“你呢?”
“我?”他說著懶洋洋的語調,“開學興奮症,睡不著,坐會兒再回去。”
這理由,是連找個像樣的謊話都懶得了。
那她就當真吧。
她說了個好,轉身往樓道的方向走。
走上了樓梯,在轉角處,她從轉交的樓梯往外看過去,樹影遮擋,已經看不到陸辭,只能看到暗淡的燈光映照著一簇簇盛開的玉蘭。風裡泛著寒冷,平靜地瀰漫在空氣裡。
是一個很安靜的夜晚,誰也沒有驚動的夜晚。
開學是從晚上的晚自習開始,只有高三在這個時候提前開學,去學校的路上不算熱鬧,甚至有幾分冷清。
班主任要提前到學校,年級上要開會,還有很多工作要提前去安排,她也要提前去宿舍收拾一下,所以跟著班主任的車一起回學校。
中午吃完飯,午休一會兒就要出發。
說這些的時候,那時候陸辭已經不在班主任的家裡了。
確切來說,她並不知道陸辭是什麼時候走的。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