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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和和地應好。
然後轉頭就把請帖一扔,完全不當做一回事。下次再去問,他又是一副誠懇道歉,說最近記性不好的內疚模樣。
燕王府的侍從哪能比得上他的道行,被耍得團團轉了幾回,還當對方只是無心之失,並非有意敷衍。
儘管他已經反覆斟酌措辭,燕王仍聽出了對方根本不買賬的意思,眼神霎時陰鷙下來,狠狠將手中的茶盞擲向地上跪著的隨從,斥道:“廢物!”
滾燙的茶水兜頭潑下,隨從強忍著臉上的疼痛,不敢有分毫閃躲。
即便如此,燕王還是不解氣,站起後在屋內轉了一圈,狠戾道:“本王給了他臉面,既然他敬酒不吃,非要上趕著吃罰酒……”
“那本王就發這個慈悲,如他的願!”
—
自從那晚的烏龍事件後,崔郢對謝南枝的管束就寬鬆了許多。除卻在處理政事時,讓他跟在旁邊學著,其餘時候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自己安排。
這日晚間,有朝臣在湖心亭設宴,邀請了不少相熟的同僚飲酒作詩,聊作消遣。
崔郢也在受邀之列,他有心讓謝南枝與朝中的年輕官吏結交接觸,就捎上了兩個學生一同赴約,順帶長長見識。
若只是推杯換盞的應酬,謝南枝稱得上諳熟此道,沒什麼不願意的,直到他在曲折迴環的廊道口,瞥見了四處張望的紀聞。
謝南枝:“……”
前日的記憶仍然歷歷在目,他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崔郢,正打算無聲無息地偷偷溜掉。經過迴廊轉角時,身後卻驀地伸出一隻手,將他扯進了一處僻靜幽深的景觀中。
……
附近的影衛沒有出聲警示,說明來人只有一個。
手腕被牢牢扣住,後背緊接著貼上了崎嶇不平的假山。謝南枝認命地抬起眼,預料之中地在月色下看見了太子殿下那張隱含不虞的俊朗面孔。
梁承驍實在沒想到,原以為的更進一步之後,謝南枝的第一反應會是躲起來,眯起眼,語氣不善地問:“孤是什麼洪水猛獸嗎?這兩天一看見孤就繞道走。”
若不是有影衛通風報信,他還逮不住這隻躲進洞的兔子。
筵席上觥籌交錯的談笑聲被隔絕在了這方天地以外,像是隔了一層隱隱綽綽的簾幕。
樹木在高懸天際的月盤上鏤出枝葉的影子,隨著風動,一陣一陣地搖晃。
數日過去,謝南枝已經刻意地不去想起那晚的景象,好把這件事早點忘掉,此時被揪著耳朵拎出來,不得不面對,神色有些無奈道:“殿下——”
但梁承驍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握著謝南枝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又問一遍:“叫我什麼?”
謝南枝乖順地向他眨眼,試圖矇混過關。
梁承驍輕輕一嗤,並不吃這一套:“記性不好沒關係,孤很樂意幫你回憶一下。”
說完就扣著他的下巴,作勢要低頭。
謝南枝:“……”
世上確實有那個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謝南枝一點轍沒有,只好抵著他的肩膀連聲服軟:“謹之、謹之!”
見他這會兒什麼都想起來了,梁承驍哼笑了聲,鬆開了他:“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謝南枝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什麼?”
梁承驍抱著手臂,答非所問道:“孤年少時在北境,冬季雪落得有一尺厚的時候,時常跟著將士出去打獵。”
“當地常見的獵物裡,有一種通體雪白的狐狸,抱起來毛絨絨的,手感很好,只是有點……”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說到這裡,太子殿下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勉強地替換了一個詞,“不太聰明。”
“冬天雪積得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