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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驍以為他還有事要商量,睜開眼,語氣盡可能保持平和:“說。”
謝南枝以一種既微妙,又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了他一眼。
“我與殿下相處數月,自以為對殿下的為人有了一定了解,但還是沒想明白——”
他幽幽道:“所以您當初為什麼去倚紅樓點姑娘?”
梁承驍:“……”
桌上的瓷盞差點再一次被太子殿下捏碎,多虧謝南枝眼疾手快,搶救下了屋裡為數不多待客用的茶杯。
起初的錯愕過後,見謝南枝還有餘裕面不改色把瓷杯轉移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梁承驍險些被他氣笑。
他問:“你真覺得孤是去那裡尋歡作樂的?孤——”
話音還未落,就聽屋外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什麼人在屋裡!”
竟是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去而復返的崔郢。
兩人:“…………”
謝南枝最先反應過來,然而這時候再讓梁承驍離開已經來不及,倉促間快速環視了一圈屋子。
夏宮本就沒有人常住,添置的傢俱和擺設寥寥無幾,為數不多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拉下帷帳的床榻,還有角落中一人高的楠木衣櫥。
緊急思考了兩秒鐘後,他當機立斷,一把上前開啟衣櫃,拉著太子殿下的衣袖,把人塞了進去。
梁承驍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推著藏進衣櫃裡,又是惱火又是好笑:“他要來就讓他進來,孤為什麼要躲?”
都這個時候了,謝南枝哪還有心思跟他解釋原因,一邊反應迅速地收拾屋裡的其他痕跡,語氣敷衍地哄道:“事急從權,你委屈一下藏一會兒,老師一走就放你出來。”
說完,把多出來的一隻瓷杯往他手裡一塞,郎心似鐵地合上了櫃門。
眼睜睜看著最後一絲光亮從面前消失的太子殿下:“……”
—
崔郢走到半道上,忽然想起還有事沒交代謝南枝,結果折返途中,遠遠地瞧見屋裡燭火通明,隱約還有對話的人聲,心中霎時警鈴大作。
於是他怒喝一聲:“什麼人在屋裡!”情急之下連柺杖都忘了拄,健步如飛地上前,誓要把這對痴心不改的鴛鴦抓個現行。
結果人還沒到近前,房門先一步從內開啟了。
謝南枝攏著外衣站在門口,神色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老師,您這是?”
在崔郢眼中,他這聽話懂事的好學生早被那不知從哪來的小妖精蠱惑了,因此哼了一聲,不再相信他展露出來的半分表象,蒼老的雙眼銳利如鷹隼,探頭往屋內掃視。
但在謝南枝的迅速反應下,他註定發現不了什麼端倪。
——只見房中並無多少擺設,顯得乾乾淨淨。桌案上點了燭火,放著筆墨紙硯和幾冊經文,連茶杯都是形單影隻,找不出分毫第二個人存在的痕跡。
崔郢眉頭一皺,滿腹狐疑地問謝南枝:“方才我聽見你屋子裡有人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謝南枝似乎愣了下,隨後臉上隱約浮現一絲赧然,道:“讓老師見笑了,我記性不好,讀書時須得反覆唸誦出聲,才能熟讀記憶下來……沒想到不小心吵到了您,我日後不再高聲朗讀了。”
“……”
崔郢心道,老夫信你個鬼。
他沉著臉色,不耐煩地把謝南枝往旁邊撥了撥,走進屋內細細搜尋。
床鋪是平整的,沒有睡過人,枕被帷帳也好好地放在原來的位置。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異樣,可崔郢顯然不是能被輕易糊弄過去的人,目光調轉,視線牢牢鎖住了角落裡的雕花衣櫃。
謝南枝:“……”
完蛋。
放眼整個室內,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就只剩了這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