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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順著對方的衣襬,抖若篩糠地抬起頭,結果撞見一張笑嘻嘻彎著眼,卻神似修羅的面孔,咧著嘴問他——
“張大人,您跑什麼呀?”
等在外頭的車馬早被東宮的人解決了,車伕被一刀抹了脖子,屍體趴在出口旁邊,死不瞑目的眼睛和大張的嘴正對著他的臉,在夜色下分外詭異。
像是沒看見他驚懼被嚇破了膽的表情,紀聞打個響指,示意親衛把人帶走,笑眯眯補上了後半句:
“我們太子爺正等著和您敘舊呢。”
……
張節度使被捆得像個粽子,狼狽不堪摔在地上,磕了個狗啃泥。
此處正是他昔日用於辦公的書房,各式琳琅奢靡的陳設擺滿了整個屋子,全是他過去引以為傲的收藏品,而那位上京來的大人物正站在桌案後,漫不經心地打量一隻釉白龍紋梅瓶。
將他押送進來的親衛道:“殿下,人找到了,府中有一條密道,他今晚正打算從暗道中逃跑。”
“嗯。”梁承驍放下了花瓶,視線頗具壓迫感地掃過來,“訊息還挺靈通。”
會試舞弊案發後,暗部就提前截住了上京發往雲中的信,沒想到此人不知透過什麼途徑,還是接到了訊息,如果不是他從滕山轉道過來及時,恐怕逮不住這隻吃得腸肥腦滿的碩鼠。
親衛說:“那批來接應他的人,我們也解決乾淨了,除了有幾個死士沒留下活口,其他人已經交給暗部去審了,大約後半夜就能出結果。”
張節度使原本還心存幾分僥倖,以為自己手握著那麼多把柄,那幕後之人看在這份上,也會派人來救他,結果唯一的一條生路被砍斷,幾乎目眥欲裂。然而他的嘴被布條堵住,再怎麼聲嘶力竭,也只能發出些嗚嗚的含混聲響。
“何必費那功夫。”梁承驍嗤笑了一聲,“能把你這條線籠絡住,邱韋下了不少血本吧?張大人。”
像是沒看見張節度使忽然變得緊繃的表情,他譏諷道:“可惜他沒想到,你生了這麼個蠢材兒子,闖的禍讓兩家都差點兜不住了。”
“……”
張節度使的眼睛死死盯著桌案後一身玄色錦袍,面容冷冽英挺的太子殿下,內心掀起驚天駭浪,後知後覺才生出恐懼和悔意。
上京人盡皆知,太子是個只知打殺,暴虐無度的莽夫,在權術爭鬥一道被晉帝打壓得死死的,鬱郁不得志。他身為魏王黨羽,更是對太子十分瞧不起,此前從未將對方放在眼裡過。
可如今深夜出現在他府上,面不改色就掐斷了他所有後手的人,哪還有那副被阿紅花毒害了心智的行屍走肉樣子!
事情遠遠偏離了預想的狀況,張節度使頓時被巨大的恐慌攫取住了心神,他奮力從地上掙扎起來,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嗚嗚……嗚……”
別殺我!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交代!
親衛從後踹了他一腳,叫他老實點,問梁承驍:“殿下,要怎麼處置此人?”
張節度使於是看到,桌案後的人用一種打量垃圾的眼神掃視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掌握的把柄半點不感興趣:“讓暗部處理了,收尾利索點。再找個人,今晚坐上那輛馬車出城。”
“從雲中到南郡的官路匪盜橫行,連運糧的朝廷命官都敢劫,折損個張大人也在情理之中。”他用一種寬宏的語調道,“孤遠在滕山,聽聞此事也是十分痛惜,回去定會為張大人向宮中請旨剿匪,叫你不算無辜枉死。”
“……”
三言兩語就被敲定了命運,張節度使在地上癱軟成了一片爛泥,心膽俱裂。
紀聞在這時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疊信件,道:“殿下,張氏與邱韋往來的書信找著了——這老東西還挺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