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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戰爭,是有一定的準備期的。
不是說一方君主突然發神經,說打就立馬要打。
準備期做什麼呢?兵馬,糧草,軍械,包括舉國百姓人心歸攏,輿情煽動,
以達到舉國上下同仇敵氣的效果。
最後才是發動戰爭的時機。
啥準備都沒有,扔一道聖旨非要馬上發兵,這種君主豈止是昏君,簡直是棒槌。
幸好趙煦不是棒槌。
他很清楚準備一場戰爭有多繁瑣,需要動用多少人力物力,尤其是與遼國交戰,更是賭國運。
趙煦渴望這場戰爭,但他不會被這種渴望衝昏頭腦,每臨大事沉得住氣,這是帝王的基本素養。
「官家且靜氣等待時機,臣以為,先將咱們自己的拳頭變硬了,才有底氣揍別人,臣諱言,大宋的軍事積弊甚深,重文輕武的祖制急需改變。」
「打個淺顯的比方,民間百姓之家,求人幫忙還要說幾句客氣話呢,憑什麼朝廷要用禁軍將士賣命,卻還要將他們的地位和尊嚴踩進泥裡?沒這麼欺負人的,古往今來都沒這個道理。」
「臣知道官家擔心什麼,其實完全不必。天下兵馬之權是牢牢握在官家手心裡的,不管任何武將需要調動兵馬,都需要層層上報。」
「如此集權之下,官家完全不必擔心武將擁兵謀反,既如此,在官家劃定的圈子裡,何妨多給勞苦軍漢們一點福祉恩典?」
趙孝騫不得不再次提起軍事,上次趙煦納諫,給汴京上四軍的將軍們上了勳號,也給將士們發了賞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趙孝騫知道趙煦的擔憂,這種擔憂從開國皇帝趙匡胤就有了,才會立下「重文輕武」的祖制。
歸根結底,趙匡胤是吸取了唐朝中後期節度使擁兵自重,而終致唐朝亡國的教訓。
還有一點,雖說趙匡胤是趙孝騫這一世的祖宗,但無可諱言,趙匡胤這個皇帝本就當得不體面。
本尊與魔下將士共同參演,搞了一出「黃袍加身」,說得自己多麼不情願,
說得天下人和魔下將士多麼渴望他來當這個皇帝,既當又立的典範。
說得再花巧,也是搶了孤兒寡母的江山,終究是得國不正。
得國不正的人最怕什麼?
怕的是摩下的武將們有樣學樣,這身黃袍你能加在身上,憑什麼我加不得?
於是才有了後來的「杯酒釋兵權」,才有了「重文輕武」的基本國策。
終宋一朝,這條國策都被歷任官家堅定不移地貫徹到底,從無懈緩。
不得不說,趙匡胤從立國開始,他定下的國策便已決定了整個宋朝的命運。
如今的趙匡胤大約早已投胎轉世了,說不定投到千年以後,成了某團外賣騎手,每天都有黃袍加身,爽不爽?
但祖宗之法的遺毒,卻仍在影響如今的大宋。
趙孝騫想做的,是清除這些遺毒,否則大宋縱然擁有再先進的武器,戰場上軍心士氣全無,敵人打過來,手裡的武器一扔抱頭逃竄,仍舊是一場大敗。
什麼都改變不了。
戰爭的勝負,與趙孝騫個人的命運已緊緊捆綁在一起了,他沒忘記,北方還有一個女真部落,如今已有崛起之勢。
蕭光敬的父親蕭兀納,除了是知黃龍府和東北路統軍使外,還有一個職司,
那就是監視女真部落的舉動。
說明如今的遼國君臣也注意到女真部落的崛起了。
情勢依然嚴峻,時間依然緊迫,趙孝騫本不想參與朝政軍事的,但今日趙煦既然問起了,趙孝騫必須要說。
他不想在陌生男人面前,脫光了表演牽羊禮。